清浅心里一惊,这宫中的刑罚有七十二种,不知这昏官会赐给自己哪一种。
他话音刚落,清浅便被两名狱卒架起,朝他对面的铁阑珊后行去。身子被人朝下重重的按压在一张长凳上,还未来得及动弹,她手脚便被绑在了长凳两头。
看了眼两旁而立的狱卒手中的长棍,清浅莫名的想起了“一丈红”,想不到在这人言可畏的宫中,她终是逃不过。
腰臀处传来的钝痛,猛的打断了她的念想。清浅紧咬着牙,任身上不断传来棍棒的声响,和那入心的疼痛一丝一丝的渗入骨髓。她却是不吭一声。
“如何?你招是不招?”审讯官示意先停手,目光攫向她,沉声问道。
清浅艰难的抬起头,望向他,气若游丝的缓缓吐出几个字,“大人,任你问千次,万次。我的回答始终还是那一句。”她唇间倾吐而出的气息,氤氲而淡薄,在她脸颊前方层层蕴开。
审讯官看着不远处倔强的吐着话语的女子,眉间紧拧,将手一挥。瞬间,便有噬骨入血的疼痛再一次从她腰臀处生生传来。
清浅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审讯官,身子轻轻颤抖着,那额际轻薄的汗珠,已悉数淌下,视线前方忽然凝上一片模糊的水珠,随即顺着她眼瞳的弧度缓缓下落,滑至脸颊。
还有几滴直接溅落在粗粝的长凳处,将灰黑色的凳面上,映出一朵一朵墨色的圆晕。
眼前那人在嗞嗞跳跃的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轻佻丑恶的嘴脸,和身上不断传来的闷钝棍棒声响,以及那腰臀处裂心入骨的疼痛。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虚软的趴伏在长凳上,清浅只觉倏地一阵疾痛攻心,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见长凳上的女子似没了知觉,一名狱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俯下身子查看了一番,随即几步行至了审讯官前,朝他一揖,“大人,苏清浅昏死了过去。”
审讯官瞥了眼长凳上衣衫被汗水浸的透湿的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莫让她死了,死了更麻烦。哎,怎么摊上这个事,还是禀告皇上吧,这丫头嘴真硬。”
狱卒点了点头,随即同另一人一道,将清浅抬起,送回了牢房。
审讯官随即起身,去了重华殿求见皇帝。
来到重华殿门口,他忙恭敬的向池宋请示求见,片刻后,他便获准,踏入了殿内。
快步行至龙案前,他朝伏案静思的男人跪下施礼,“臣段嵘参见皇上。”
连澈并未抬头,只是淡淡道:“起来吧。”
段嵘谢恩起身,朝他一揖,略显无奈的开口道:“皇上,臣对苏清浅用刑后,她仍是不肯招。”
连澈停下了手中奏折的翻看,顿了顿,随即摆了摆手,缓缓吐出几个字,“直接打入浣衣局。”
“是,臣遵旨。”段嵘朝他一跪,随即起身,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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