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放肆的举动,对于以严谨著称的胤禛而言,是少之又少的。然而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举动,下人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直气得晴鸢满面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使劲跺着脚,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转身躲进了里屋,除了秋玲之外再没别人,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头一看,却见小丫鬟仍旧难以自持地掩嘴偷笑着,不禁又羞又恼地伸手往她的小嘴掐去,一边嗔道:“你这小丫头,皮厚了啊!竟然在这儿偷笑,看我不好好惩治惩治你!”
秋玲急忙躲避着,没口子的告饶,主仆俩围着桌子转起了圈儿,好半晌,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对视了一眼,又忍俊不禁地笑开了来。
秋玲这才服侍着晴鸢也梳洗了一番,然后坐在梳妆台前为她挽着发,一边羡慕地说道:“主子,贝勒爷对您真是没得说,宠着爱着,您能嫁给这么一个人,也算是福气了!”
晴鸢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搭话。他们成亲的时间毕竟还短,以后几十年的人生都要一起度过,现在就说好未免为时过早了些。
秋玲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没了声息?难道她心中还有什么不满么?不过主子的心思她也不敢乱猜,虽然她跟晴鸢情同姐妹,但毕竟主仆有别,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她于是也就闭上了嘴,专心梳起头发来。
不一时打扮完毕,晴鸢左右看了看,觉得很是满意,不禁笑着夸赞道:“秋玲,你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
秋玲抿嘴笑着,说道:“多谢主子,就冲着主子这句话,奴婢再怎么辛苦都值得了!”
晴鸢斜睨了她一眼,笑斥道:“就你嘴甜!”顿了一下,忽又想起一件事来,遂又说道,“你去把高总管叫来。”
“是。”秋玲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高荣来到门外。
高荣停在门口,先高声叫道:“奴才高荣给嫡福晋请安!”
“进来吧。”晴鸢淡淡地说道。
立在门边的小丫鬟打起帘子,高荣走进去,一眼便看见晴鸢坐在前方,正看着他,顿时立刻又矮了一截,跪拜道:“嫡福晋吉祥!”
“起来吧。”晴鸢笑了笑说道,“高总管,近日事多,我已多日未曾查看过家中的账簿,你且去拿来给我看看。另外,派人去费扬古大人家中,请我额娘过府来一叙。”
高荣乍然听说她要看账本,却并不感到奇怪。昨儿个说起家中的收支状况,他就预料到这位福晋必然会重新检视家里的账簿,也已早就做好了准备,此时听到她的吩咐,应了声“是”,转身便退了出去。由于早已有所准备,因此不一时,便亲自领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一撂账簿走进来,放在桌面上,然后说道:“禀福晋,这里是最近三个月家中开支的账簿,不知够了么?若是福晋还想看其他的,奴才这就去取。”
晴鸢点点头道:“够了。你们都退下吧,一会儿我额娘来了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