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恪再勾起夕颜下颌,就伸过来吻在唇上多夫多福。
夕颜稍一愣,却是没有拒绝。
“我可以为你死,也可以为你生。这一生,我已许诺要保护你,是兄非兄,我并不在意。”
“……”
“想什么?”
“想……我欠的债要怎么还。”
“欠了谁?”
“欠了你,欠了贺术碹,大约还欠了贺术砥。”
“或者是我们前世欠了你。”
“所以前世你们是一伙江洋大盗,我是被你们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你脑袋里,能不能想些好东西?”
“这个还不好?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画面了。”
“便是要假装没心没肺,才能继续活下去?”
“你不也……一直活得很苦。有我给你讲讲笑话,总好过两个人愁眉苦脸相对。”
“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
“你希望我走吗?”
“你走到哪里我也会陪着你。”
夕颜撑了下颌:“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还记得有次在‘伏香居’,你说:【这世上之谜甚多,有些,或许并不堪解。】当时,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我知道国主执念的人是我们的父亲。”
夕颜一愣:“怎么知道的?父亲的事?”
宣于恪避开夕颜视线淡淡道:“小时候有次撞见他们见面,他们说的话我当时没懂,后来就懂了。”
“你不想我知道这些?”
“嗯。”
“为什么?”
“因为不想你有现在这样的心境。你爱父亲,爱得很深、很沉,我不想你失望。”
“就为这?”
“就为这。因为我爱你。”
夕颜再又愣了愣,随即道:“恪哥哥!”
“我不能说这话?”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矛盾?你不在意我是拿你当哥哥还是当一个男人看待,可是你又跟我示爱,这算什么?你欲擒故纵是吗?”
“如果你不希望我再说,我就不说。”
盯着宣于恪平静的脸,夕颜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我怎么摊上个你这么怪脾气的哥哥!”
宣于恪轻扫夕颜一眼,眼底有抹笑。
这时一个下仆进来禀报:“三王子求见小姐。”
两人闻言都是一愣,夕颜就向下仆:“求见?”
下仆也是一脸诧诧的回道:“三王子是这么说的……说求见小姐,小姐要是不见,他会走。”
夕颜便问宣于恪:“你说见不见?”
“我想知道他的目的。”
夕颜点点头,就再向下仆道:“请他进来。”
下仆去了,不多时,领着贺术砥进来。贺术砥脚跟还未站稳,另一仆又急匆匆而来:“二王子、六王子求见小姐。”
夕颜与宣于恪又是对视:这是什么情况?贺术碹回来了吗?三兄弟前后脚的来,又还都是纡尊降贵的‘求见’,发生了什么事?
夕颜只得令下仆又去请贺术碹和贺术础进来,一面似觉贺术砥今日看起来有些不同。稍片刻另两人至,贺术碹竟也是一身尊贵的‘王子’装束。夕颜看惯了他素衣简饰的模样,首次见他这般穿着,倒是意外的气度非凡。
兄弟三人站在一起,立时气质分明——贺术砥是尊,贺术碹是逸,贺术础是秀。若说气场自是贺术砥最强,但要说沉稳内敛必是贺术碹,再要说纯净清透又定是贺术础。倒也未必谁就压过了谁,或谁又输了谁。
面对她这毫不加掩饰的评估眼神,三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贺术砥是挑眉,贺术碹是微笑,贺术础则是赧然。然而这三种反应却都没有在夕颜心里引起半丝的波澜,从眼到心,不知什么时候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再是灿烂的光彩,再是明快的颜色,都照不进去。
夕颜看着三人,淡问:“三位王子驾临,不知是有什么事?”
三人同时道:“来求宣于贵女为妻。”
宣于贵女?为妻?
夕颜静了许久,确定自己没听错之气:“什么花样?三位王子是来寻开心的吗?”贺术砥、贺术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贺术础也一起?
当下贺术础便忙解释道:“父王已下诏宣于恪袭爵宣于侯,同时你若不愿意认伏公为父回伏家,就还是宣于贵女。我们……都求了父王赐婚,父王说,让你选……”
让她选?当是三子相争让贺术敦遥难办,才索性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抬举吧?难怪贺术碹会改了装束前来,贺术砥与贺术础的衣饰亦比平日华丽周正,应是为了表示诚意吧。也所以才都是这般谦逊有礼的做派。夕颜心下已明,不掩意外看向贺术础:“你也求了?”
贺术础微微脸红:“我……不能吗?如果你回伏家,我自是不用再求,可你是宣于贵女的话,我就与二哥三哥一样,都没有妻室,我为什么不能求呢?”
夕颜点点头,又问贺术础道:“王上有命我必须做出选择吗?”
贺术础愣了愣:“这倒没有……”
夕颜又点点头,并未再看贺术砥与贺术碹,平淡道:“那么我谁也不选,三位王子请回吧。”
对她的回答,贺术砥似并不觉得意外,只抬目看她一眼,便一礼退去。剩下贺术碹和贺术础,前者看不出想法,后者脸上显然的意外。贺术础本想再说什么,但见夕颜避开视线的冷淡面容,只得又将已到唇边的话收回。转头看了看无言的贺术碹,然后一同告辞。临出门,贺术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