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胡涂,我们两是娘娘赐给王爷的。若是我们在府里行差踏错,毁得可不是只有我们姐妹的名声,还有娘娘的清誉。”
婆子默然,颇为怜惜的看妍娇,妍娇别开头,不看她的眼。名份上,她们是娘娘给王爷的通房,王爷不收用,是他的事,王妃不安排她们侍寝。是主母善妒,不是她们姐妹不好,但妍梅若不安份勾搭外男。她们的品行就先要遭到质疑,连带着薛嫔也要吃挂落,谁让她把不安份的宫女赐给顺王呢?是不是打一开始,就吩咐她们要在王府为祸,给顺王夫妻添堵?
粗使婆子点点头。“还是姑娘想得明白,那妍梅姑娘要怎么处置?”
“风口浪尖上,我不好对她出手,否则顾嬷嬷她们就能把事儿推在我身上。”
“那咱们还得一路护着她不成?”
“慢慢熬吧!”妍娇倒是不急,王爷屋里只有王妃一个,蓝老夫人给的丫鬟。明面上说是通房,但府里谁不知道,那两个就是摆设。在正院里头,连陪嫁的三等丫鬟还不如,“王妃一旦有孕,难道还能拦着王爷找女人?到时候,只怕连她身边的陪嫁丫鬟也会不安份的。咱们就慢慢等吧!”
妍娇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嗯,好茶。说来王妃倒也没亏待她们,若换了自己是她,还未必能好吃好用的供着她们。
“娘娘那儿怎么交代?”见识过做事不经大脑的妍梅姑娘后,粗使婆子颇感庆幸,还好妍娇姑娘脑子好使。
当初顺王开府,她们一伙人受娘娘指示,向内府内官又是使钱又是寻人帮忙的,一番波折才进府侍候,没想到那些贪财的黑心家伙,拿了娘娘的银子,却不听使唤,仗着娘娘的势,在府里海捞被逮,幸而他们没将娘娘供出来,否则她们这些人,都要被牵连进去了。
“娘娘那儿自有我担待着,你只消让其他人听我的号令行事就好。”妍娇板着脸道。
粗使婆子深深的看了妍娇良久,才点头应了。
待把人送走,妍娇不禁倚在门框上长吁口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娘娘自身难保了吧?所以顾不上她们,那么,就别怪她要自寻出路了!
粗使婆子走出偏院,七弯八拐的回了仆役群房,她推开自己的房门,里头坐着一个花白发的老嬷嬷,那嬷嬷自顾自的看着手上的杂书,粗使婆子打了水来,兑了热水在铜盆里,投了帕子进去,将帕子捞起拧干后,才恭敬的走到老嬷嬷跟前呈上去。
那老嬷嬷放手手里的书,接过帕子,在脸上轻轻按压了一番,才扬起眉问:“如何?”
“那丫头看来真如姐姐所料,是生了异心。”粗使婆子低声的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向老嬷嬷禀报。
“娘娘当真命苦啊!养了一堆白眼狼!见娘娘如今落难,就一个个想自个儿挣前途了。”老嬷嬷不胜唏嘘,颇为主子抱不平。
“姐姐,咱们真是一条道儿走到底?”薛嫔已非皇贵妃,看来也翻身无望,难道她们还要听她指挥,在顺王府里兴风作浪?
老嬷嬷闻言狠狠的瞪着粗使婆子,粗使婆子被看得心头着慌额角生汗,讷讷的道:“姐姐?”
“咱们姐妹两,今儿还能留着这条贱命,全是娘娘的恩德,娘娘今日落了难,难道咱们就能不念娘娘的大恩,不用回报了?”
粗使婆子连道不敢,老嬷嬷犹悻悻然气愤难平,数落了婆子几句后,方才熄了火气,道,“旁人不知恩义,咱们两可不成,那只白眼狼想舍下娘娘攀高枝去,咱们就拿她来震慑那些个心思浮动的家伙,看他们谁还敢不听娘娘的交代!”
粗使婆子面上应诺,背过身去,却暗自腹诽,自己是顺王府里挂上号的,老嬷嬷却是告老出宫的人,压根不在顺王府的花名册里,若真出了什么事,又追查不到她。不成,她得想个法子脱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