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们回京,蓝守海早领了孩子去郑家,只是回来后没有与母亲提起。
慕越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就算祖母问,她也不说。更何况出了郑家,蓝守海便吩咐她们兄妹别说。
蓝老太爷和蓝守山知情,不过蓝守山却未对妻子说此事。
故而此时,大夫人才在这儿伤脑筋,长女有喜,小女儿若无法留下来帮忙,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劝了几句,老太太就是不松口,大夫人暗叹,她尽力了。婆婆不肯让郑家人与慕越亲近,除了对郑氏根深柢固的怨气未去,更多的是不想让郑家讨得好处。慕越同辈的堂兄们都外放中,想让她与那些嫂子们亲近些也不成,但郑家几个后生都在京里,让慕越与她们太过亲近,岂非让郑家得好处了?
老夫人之所以会有此忧心。是因慕越与她们不亲,所以她怕慕越三言两语就让郑家人给哄了去,大夫人也怕这点,可是让郑家人得好处,总比让二夫人娘家亲戚得了去强。
她才想到这儿,老夫人也想到了。“你说让老二家的娘家侄女儿来……”
“别,千万别!”大夫人惊恐的摆手喊着,老夫人脸色一凝。张嘴就数落:“郑氏都去了几年,你都还惦着她,老二家的娘家人就这么惹你的嫌……”
“哎哟!那儿是媳妇儿小气,而是……您忘啦?二弟妹娘家人跟三弟不对付……”
老夫人面上一红,想到了当年那回事。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胡涂又耳根子软。也不知老二家的是怎么得罪小儿子的,当初给蓝守海议亲时,曾相中老二家的表妹,谁知蓝守海不肯,后来她才知道,这小子早相中了郑氏,老二家的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唆动她表妹三更半夜的闯到小儿子院子去,幸而他们父子在书房里议事,才没被她设计得逞。
就因此事,她还被老头子狠狠的责备了一番,说她管家不严,竟然让个女客摸黑闯进儿子住处去。二媳妇后来见到蓝守海,就像耗子见着猫,郑氏进门后,老二家的时不时在她面前叨念着,她见向来不顺着自己的小儿子娶媳妇后,竟是事事顺着儿媳,一时气恼,竟同意让那个曾意图设计小儿子的表姑娘进府为妾,想要给小媳妇添堵,谁知,被气得说不出话的反而是自己……
见婆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夫人小心翼翼的道:“三弟难得回京一趟,最近还是别让二弟妹娘家的人上门比较好。”
老夫人原待再说什么,忽地想到关在跨院的严氏,最后几不可见的微点了头。
慕越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当然根本不知祖母及大伯母,为了张罗让人陪她出席邀约的事大费周章,白露笑盈盈的拿了自己新绣好的襦裙给慕越看,杏黄色的薄绸十二幅裙襬上绣了小巧讨喜的带枝叶杏花,绿色嫩叶衬托着较裙色深一些的杏花,整件裙子显得非常雅致。
琉珑见了好生喜欢,“姑娘您瞧。”
“嗯。”慕越摸了下那裙子的布料,有些疑惑的问:“这是迎春宴要穿的?会不会太单薄了些?”
“姑娘放心,这是穿在外头的,里面您可以搭厚实的锦裙。”
琉璃匆匆自外头进来,“姑娘,太子妃的娘家送帖子来请您去赴他家的迎春宴。”
太子妃啊……慕越有些为难的问:“她娘家与咱们家同一日举宴,我怎么去?”
琉璃忙道:“田家的迎春宴是三月初一,听老夫人的意思,是打算让姑娘去赴宴,只是这衣服就……”
慕越知道她的意思,她现在穿的不是自堂姐们的,就是临时让铺子送来的,府里针在线的手艺好的人少,要做的合意,就得花时间让人仔细做,绣花的细功夫就得靠白露她们抓空挡来做,但姑娘的衣服又不能随身带着做,毕竟是年轻爱漂亮的年纪,谁不希望出门穿得漂漂亮亮的。
但眼下就犯难了,她以为祖母她们在自家迎春宴前,应该是不会让她出门赴宴,而这些天,上门的客人少了,她总算可以不用再去外头应酬那些客人,白露她们也才有空能好好的坐下来帮她的新衣绣花,谁想田家这时送帖子来。
白露立时去翻高柜,可是里头的衣服料子好样式佳,却都半旧不新,在家穿着见客也不算太失礼,出门做客就有些不妥了。
“姑娘,还是咱们去禀了大夫人?”
“就算禀了大伯母,从库里领了布出来,就赶得出新衣来吗?”
慕越一问,白露三人相对苦笑,这时另一个大丫鬟夏香还没进门就大声喳呼着。
“姑娘,姑娘,顺王又让人送东西来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