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夫人没想到孙女儿忽然来这一招,被惊得昏死过去,侍候的人一团忙乱,总算将人救醒回来,严老夫人拉着长媳咦咦唔唔,说了好些话,大太太轻拍着婆婆的手安抚她,转头温言问道:“珂姐儿,你年纪还轻,我们做长辈的怎麽忍心看你去庵堂呢?”
严芳珂却哭着摇头,哀求祖母恩准,大太太让人拉她起来,她却死咬着唇不肯起来,大太太只得转而劝老夫人。“母亲,还是让珂姐儿暂住到庵堂去散散心吧!”
严老夫人对她怒目而视,大太太视而不见的哄着:“珂姐儿婚事受挫,她现在留在府里,心里头也难受,不如让她出府,去庵堂暂住些时日,过阵子再把人接回来。”严老夫人犹咦唔说不停,大太太又劝哄几句,总算把事情摆平,严芳珂暂时去庵堂小住,大太太应承老夫人,过些日子,她想孙女了,就派人把严芳珂接回来。
二太太这回却没再出来闹腾,女儿出府,她都不曾出来,大太太使人去二房瞧,嬷嬷去瞧回来禀道:“二太太好好的,只是蔫蔫的,没什麽元气。”
自那天拉着嬷嬷们来找大太太理论,却被大太太狠狠的骂了一顿後,二太太便足不出户,往常是装病躲着侍候长辈,现在是连理由都不说了,只闷在房里,二房的两个哥儿也不常去探她,整日跟在严大爷身边学做买卖。
大太太叹了一声,问自己得力的管事媳妇:“我那日可是做错了?”
“大太太,您没说错啊!二太太确实是不孝,再说,二房向来占大头,是您和大爷厚道,不与他们计较,二太太做得实在太过了!”
大太太心里明白,严二爷的死,与蓝家那次的意外有关,可这事得烂在肚里,谁也不能说,可这根刺紮在心里紮得深,时不时就会被二太太给撩拨得生疼,逼得她有时会想不管不顾的把一切嚷叫捅开来,看二弟妹可还有脸,在家里喊着长媳欺人,家里人欺她孤儿寡母的,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做来的吗?
看大太太神色阴晴不定,管事媳妇连忙开口说些喜事。“瞧奴婢这记性,竟忘了给大太太道喜了。”
“这是怎麽了?”大太太回过神,掐着掌心肉,挤出笑容来问道。
“咱们瑜姑奶奶有喜了!”
屋里侍候的丫鬟们听了纷纷道喜,“咱们瑜姑奶奶是个有福的,不过领姑爷走个亲戚,就讨了差事,听说蓝家大爷颇为倚重他。”
说到这事,大太太总算露出笑容来。
得知严芳珂还是被退婚了,蓝府上下对她倒是蛮同情的,只有严氏的人,想到她娘惹出的麻烦事,就不免带了火气。
慕越对这事颇感气愤,她对大奶奶道:“男方退婚的理由是什麽?”
“很简单,八字不合。”这个理由够扯的了,都已经快要成亲,才以这种理由退婚,实在是欺负人。
“难道就这样让人退婚?”
大奶奶苦笑。“这其实怪不得人家,谁让二太太先做下错事?”
“城里放利钱的人多了,逼死人的不只她家。”慕越道。
“是啊!但,苦主告官的又有几何?闹得满城风雨的又有谁家?”
说到底苦的是严芳珂。
“其实对方退了也好,免得为了脸面硬将人娶回去之後,再想方设法的折腾人来的好,至少芳珂还好好的。”
慕越心想,这明明不关严芳珂的事啊!大奶奶看慕越的情况不对,把侍候她的人全叫来叮嘱一片。
“七姑娘素来是个心软的,见芳珂表小姐被退婚,她心疼芳珂小姐吧!”何妈妈如是道,大奶奶想想也是,严芳珂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
慕越回营後拉了关荷说这件事,关荷看着她良久,才问道:“七姑娘可是後悔当日劝那老丈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