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朝东在这厢谋划着,杜朝西和王氏也在悄悄商量着对策。
这夫妻二人稍稍务实些,他们早觉察出杜朝南和方氏是今非昔比,再加上方牛子越混越好,他们还跟汪家攀上了亲。想凭白占人家的家产那显然不可能。他们想的无非是分家时多占些便宜。这夫妻俩今日商议的主题是怎么对付陆氏,要是婆婆不再对她言听计从就好了。圆宁在一旁认真聆听,末了对父母说道:“爹、娘,关于小婶的事我倒听说过一些。”
王氏忙问是什么事,圆宁习惯性的理了理鬓发,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上次娘不是带我去镇上买胭脂吗?中间娘出去买别的东西了,那卖胭脂的妇人就问我是哪村的,我就如实说了,后来就提到了我小婶,我觉着那人好像对我小婶有看法,她当时没细说,但我觉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王氏眼睛一亮,只要有影儿就不愁打听不出来。王氏拍了一下大腿又将女儿夸了一通,然后颠颠地出门打听陆氏的事了。
方氏得了空进城去跟吴氏和方牛子商议方宁招婿的事。香草在旁边说道:“大姐,我觉着静宁也行,那栓子又无父无母的,挺合适的。”
吴氏接道:“我觉着还是方宁适合,这孩子有心计,做事稳当。不论招了谁进门也能拿捏得住。静宁……自然也不错,可是我瞅着她对栓子太上心了,栓子家就他一个儿子了,谁个会甘心绝后?指不定将来会怎么样呢。你们忘了宋老财的事了,岳父母一走,浑家一去,立即搬家给孩子改姓。”
吴氏这话正好说中了方氏的心事,再加上静宁从小又没有养在身边,她对这个闺女多少有些吃不准。她对她疼归疼,但是遇到大事还得考虑周全。方氏就笑道:“对,就是这个理儿,还有就是我觉俺们家能过成这样,方宁没少出力,这房子地呀啥的就应当归她。我和她爹都把她当成儿子养呢。”众人越商议越觉得方宁最适合招婿。
过了几日,钱正清的娘金氏又来帮忙。忙完后,香草就留她吃饭,然后又把钱正清和他爹钱大华也一并请了过来,汪立志也跟着凑了个数。
席间不知怎的就提到了方宁家的事,钱正清等人自是为方宁一家抱不平。金氏就问道:“他家两个大些的还没定好,小些的就说亲能行吗?”
香草叹道:“原不该这样的,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金氏点了点头没说话。
吃过饭,钱正清一家三口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离开。汪立志这次却没有跟着钱正清一起离开,而是蹙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
方牛子被他晃得眼晕,就忍不住问道:“立志你咋了?又挨说了?”
汪立志停住脚步,瞪着眼问方牛子:“姐夫,方宁真的要招婿?”
方牛子不明所以,只好点头回答:“是呀。”
汪立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气呼呼地嚷道:“她才多大?着什么急?大姐夫妻俩年纪也不大,说不定还能生个儿子。都急什么,真是的!”
香草在一旁解释道:“生儿子,你以为他们不想吗?还不是因为大姐在生静宁时被那老虔婆气伤了身子。”当初方氏连生五个女儿十分不受待见,再加上她坐月子时又赶上何氏的宝贝疙瘩杜朝栋生病,方氏不但没人照顾还天天挨骂受气。香草当时还在村里住呢,对这事清楚得很。
方牛子自然知道这段往事,那时他奶生了生病,家里到处借钱瞧病,他年纪小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他再看看自家小舅子,仍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半大孩子操心吧?再说他平常也没这么热心啊。方牛子张口接道:“我说立志,你这是着哪门子的急?”
汪立志无言以对,默然片刻,仍不死心地反问道:“他家有那么多女儿为什么非得选方宁?”
方牛子不明白这个小舅子执着于这些事,就笑着解释道:“那当然得选方宁,这留在家里的闺女就跟儿子一样,性子得强些,心里得有主意。否则怎么能支撑门户?大姐家里另外几个,静宁我不了解,夏宁和秋宁都不合适。只有方宁最合适。”
汪立志沉着脸,拧着眉,越看方牛子心里越发别扭,这个人为什么要成为他的姐夫?他这么想着,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我姐为什么要嫁给你呢!”说完,气哼哼地扭头走了。
方牛子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冲香草无奈的笑笑:“我没得罪他吧?”
香草若有所思的盯着弟弟匆匆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道:“别理他,小孩子脾气。”
王氏这几日在镇上瞎溜达,把陆氏的过往东一句西一句的打听了不少,她再回来跟圆宁一合计,两人又自行添加了一些,这个事情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与此同时,孙氏也打听到了一些内幕,两家周密的筹备着,就等着关键时刻给陆氏和杜朝栋当头一击。
又过了几日,钱家正式遣了媒人来说亲。因为双方都有所了解,那夏宁也羞羞答答地说全凭父母做主。方氏知道女儿对这桩婚事也是满意的,就高高兴兴地应了。夏宁一定了亲,方氏就让她呆在家里绣嫁妆。孙氏听说夏宁定了钱家,心里越发的着急,一心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