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靠在车门边上,重重的呼出口气,有些颓丧道:“这才是真正的暗藏杀机,谁会甘心坐着等死,有一口气在,自然是要寻找生路的,她就是要用机关算计人心,折磨人至死。”
鸣沛若有些负气的跳下马车,道:“原来药王的品德,也不过如此。跟鬼门中人的德行,也差不了多少。”
妍初雪也下了马,扶着墨如下了车,靠坐在树下,道:“药王可不懂这八卦阵法。”
相传药王醉心医药,如何会有时间去研究高深的阵法。
鸣沛若听妍初雪替不相干的人辩解,气结道:“那也是她找人布的阵法,不然,这里凭空就能多出个鬼打墙吗?”
唐染默不作声的进了马车,这一次,洛雨菲却是醒了。
“何时醒的?”扶她坐起来,唐染掩饰般的松了眉头,笑道:“怎的也不叫我?”
“才醒了一会。”洛雨菲动了动唇角,她近日来睡的久了,没显着憔悴,倒是看着慵懒了不少。
不待唐染说话,她便又说道:“扶我出去坐坐吧,昏睡了几天,反而精神更加不济了。”
唐染扶着洛雨菲的手稍有一顿,却又迅速的恢复了动作,道:“外面起风了呢,不如”
“染儿有个习惯,自己都不知道。”唐染疑惑,洛雨菲动了动身子,又道:“你说谎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微微低头。”像是要掩藏心思,又像是在想对策。可这动作,在熟悉的人眼里,不自然的太过明显,一眼就被看穿。
唐染不由得惊愕,这么些年,遇上事情时,自己总是不说话的,如果大姐她们也发现了自己的这动作,那姥姥呢?是否也已经察觉?
见唐染不说话在想着什么,洛雨菲笑道:“记得上次我睡着之前,我们还在锦城,中途我醒过一次,可现在却还不曾到药王谷。”
从锦城到药王谷,行的再慢,两日之内也就到了。可现在已近三日,却还在山里,洛雨菲又怎么会发现不了。如果不是遇上了事情,唐染她们断不会耽误时间。她只是身子不好,可不是脑子不好了。
纵然,唐染方才舒展眉头前没有被洛雨菲看见表情,洛雨菲也隐隐听见了鸣沛若和妍初雪的对话。
“我们闯入了别人布下的阵法。”唐染说着,便抱着洛雨菲下了马车,倚着颗大树坐下了。
见她们下了马车,鸣沛若送了吃的来,道:“粮水已是不多,至多撑不过两日。”
洛雨菲环顾着四周,这里看起来和普通的山林无二,却是飞禽走兽俱无。
见她看着周围,鸣沛若才道:“自从我们第四次闯进来的时候,就再没见过动物了,连鸟都没有。”
唐染等人是路远而来,一路上少不了连夜赶路,车上的粮水还算充足。若是别的求医者上山来闯阵,身边没带粮食和水,也没有马匹,没饿死指不定就先累死了。
唐染瞪了瞪鸣沛若,鸣沛若就自觉的闭嘴去找妍初雪了。鸣沛若说的这些话,都是唐染不想告诉洛雨菲的。只可惜鸣沛若开了口,唐染若是借口打断她,洛雨菲一样还是会察觉的。
唐染耸肩笑了笑,道:“雨菲,我们可能要暴尸荒野了。”
洛雨菲见她这样宽慰自己,不由得唇角上扬,道:“这有什么重要的,你还在我身边,不是么?”
抗争和算计的最坏结果,不就是如此么。何况洛雨菲,可不信命。
“二十四里香不断,百花潭到锦城西。上元节那时你来巴州,我们提到了锦城。我本来想等你解了毒,我们就在锦城住上几个月,一起去看芙蓉花开,等芙蓉花暖深秋里。可惜”
洛雨菲有些陶醉,她似乎能从唐染口中的诗里嗅到芙蓉花的清香,看到木芙蓉青涩的白,娇羞的粉,还有那姹紫嫣红的绝艳。
还有那一簇簇锦绣花团,被雨打湿后濡染开来的气息,似乎那气味、颜色都萦绕鼻尖,绵香不散。
听唐染说到一半时停下,洛雨菲意味深长的一笑,问唐染,道:“你说,是不是月老和孟婆曾是情人?最终,一个牵了情丝,一个断了红尘。”
唐染嘴角翕动,却没有出声,环抱着洛雨菲的手更紧了,低头将下巴撑着她的肩上,侧着脸嗅她的发香,这样子,尽是贪恋的不舍。
突然间,唐染抬头望去,见一抹人影飘过。她稍有一愣,便立刻追了出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唐染追出了十几米远,却又不见了那身影,徘徊间,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我们迷了路,想请问姑娘可是也迷了路的?”唐染望着四周,只听声音,却不见那女子。心下倒是更加怀疑起来,这阵里,何时入了生人。不知她武功是否高强,她这轻功可是很好,也许她能带自己出去。
那女子突然现身在唐染身后,唐染稍稍惊讶她的速度,见她不言语,只好主动,道:“我们原是上山求医的,没成想被困在了这里,敢问姑娘可是懂得破阵之法?”
这女子行动迅速,悄无声息。若不是与自己一同进阵,断是不会困在一起的。若是困在一起,自己和妍初雪等人,竟也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她。唐染料想,她许是和药王谷有渊源,懂得如何出阵入阵,若不是药王的徒弟,那关系也不差了。
那女子远远朝着洛雨菲的方向看去,开口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死在这里,你可会后悔?”
“她与我来说,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知其痛毒,若身尝之。”唐染眼也不眨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