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紧闭的城门前,数个一字排开的栅栏呈弧线形围着城楼门口。
被西北亲卫军从床上揪起来的护城卫睡眼惺忪,被扔到城门前,看着被亮出的行军令,吓得一哆嗦!
咋又是西北军?!
护城卫浑身激灵着回过神,所有的瞌睡一扫而空;回头看着如火龙般盘旋的一队人,惊得颤颤巍巍;护城卫的头头已经看守这座城门几十年,这几十年期间,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早晨开城门,晚上关城门;本以为这平静的日子会过到老死,可没想到自打定北大将军回来,一切都改变了!
入冬以来,光是大将军连夜出京城加起来都有两次,而且每次都是来势汹汹带着人马;上次听说是去救了被困在金口镇的广玉公主;可这次更是厉害,大将军居然亲自驾着马车,一行人行色匆匆,面露急色。
护城卫带着小的们数十个人齐心合力的推着厚重年久的红木城门,脚下使着劲儿,手臂上的血管和青筋也都绷起来,在大将军虎目圆瞪的目光下,老老实实的放行!
可就在这沉积了几十年乃至几百年历史的城门‘嘎吱’一声发出古老的声音,一道缝隙和冷风从城外灌进来的时候,身后,雷动的马蹄声缓缓逼近!
马车里,广玉公主也听见这声音,吓得瑟缩在李津的怀里,小小的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李津宽慰般的轻拍了下广玉的肩膀,然后撩起帘子看向背对着他的周颜:“将军——!”
“进去!放心,他们带不走你们!”周颜并未回身,只是淡漠而疏离的说着。
李津听见这话,放心的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相信般的点了点头后;就又钻进马车中,将怀中的小公主紧紧地护在怀里;他,不会让她出事的,绝对不会!
季海一改先前的皮笑,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回头看了一眼朝着他们迫近的一队火把,道:“老大,让我出去吧!”
周颜看了一眼季海投在夜色中的神色,平静的眼波就像在指挥一个游玩的游戏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季海得了指令,开心的吆喝着叫了一声,接着带着他的左右副手打马回身,朝着队伍的最后放奔去。
赵括羡慕的看了一眼季海,咬了咬牙,被这兔崽子领先了;不甘的又尽忠职守的守在老大身边,与弟兄们将这辆看起来并不起眼其实却能引起轩然大波的马车牢牢的护住。
季海行军多年,最是做多了这断后之事;眼下他带着左右副手来到队尾,看着迎面而来的火蛇,从容冷静的又招来数十个兄弟一字排开,如雄鹰展翅般,硬是将前后阻断成两段,生生护好了老大和众人。
段卫是昭光帝身边的心腹,虽然在大内侍卫中只任职副总管,官衔比李津低了一级;可却比李津深得圣心的多,再加上李津常年护在广玉公主身边,更是颇为不喜这位年轻天子的信赖和喜爱。
眼下他带着百十号人匆匆追来,怒马鲜亦,极为张狂。
季海在西北军里可是个狂惯了的主子,虽然在周颜面前是十分听话乖顺,但谁不知他季大爷一句话,哪个兔崽子敢跳出来说个‘不’字。
眼下,俩狂傲不羁的人相撞,瞬时就擦出各种各样明暗晦涩的火光来。
季海一马当前,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抚着腰间挎刀,眼睛都快长到脑门上,看着慢慢迫近的段卫,简直就是在用鼻孔看他:“来者何人?”
段卫认出季海,虽然他也十分不爽季海这幅态度,可还是记住昭光帝的嘱托,不可闹事,只管找人:“在下大内侍卫副总管段卫,前来带回欲要出城游玩的公主殿下;季副将可否通融放行,行个方便!”
皇城里长大的人,都是这么啰啰嗦嗦;季海拧着眉心听着段卫这文邹邹的话,不高兴道:“事有轻重缓急,人有快慢前后;我家老大带着郡王爷出城游玩等着城门口,等城门打开了我们先出去,你们再跟上就是!”
季海思付着:如果段卫不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就是私奔出逃的公主和李津,那他大可以跟着一起装聋作哑,等出了城门到时候天高地阔,谁能找到这对小鸳鸯!
哪知段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在听见季海这么说之后,诡诈阴测的一笑,“季副将,你们这马车里当真是坐着郡王爷吗?”
季海心里感觉不好,但面上还是装着生气的模样,大喝一声,道:“你们看见是我们家老大亲自驾马车吗?这天底下除了郡王爷有这样的殊荣,谁配得上?你这宵小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再多说,小心老子上刀子招呼!”
季海是被周颜一手训练出来的,不管是嗓门还是疾声厉色,那都是一等一的唬人;再加上常年战场上带出来的肃杀狠戾之气,让他一生气就骇气暴走,十足的腾腾煞意。
跟在季海身后的大内侍卫瞅见这样的季海,都哑巴着不敢说话,甚至还有几匹马儿被他那大嗓门一惊,顿时有些胆小怯怕,竟然不安的嘶鸣不止。
段卫知道这西北军中没一个好惹的,这帮家伙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只要看看商太傅派到他们军中的那个参将的下场,就能明白他们的手段;只是,昭光帝的命令不容有变,纵然是强势压头,也不可退却一步。
段卫也跟着狠了脸色,冷声道:“季副将,咱们都是给人办差的人;将心比心还是互相通融的比较好;要知道你头上是周大将军,可周大将军的头上还有皇上呢!”
季海听出段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