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端河和阿鹃过来看武端阳。
车子停在沙滩的入口,便很难再前进。他们徒步下车,往沙滩别墅走去。
才到门口,钟姨就迎出来。
"武先生可来了,快进去看看,他……"钟姨,别过头,不再说下去。
"端阳怎么了?"端河问。
"快进去看看。"
阿鹃边说,边往屋里走。
端河走在前面。
从大厅到内厅,还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从一楼到二楼,辗转到锦池画室的时候,就看到他躺在满地的玻璃酒瓶当中,而且还有一些高脚玻璃杯的碎片。
"自从锦池离开后,他每天就这样喝酒,不吃饭,也不喝水。就这么喝酒,喝完就砸瓶子,起先拿玻璃杯砸,到了后面,就直接砸瓶子。"钟姨在后面幽幽地说。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绝对会把自己身体拖跨。"端河朝端阳走去。
端阳却冷不防扔过一个酒瓶。
端河后退了几步,那酒瓶击在墙角,清脆地一响,便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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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端阳!你起来,你给我起来!"端河带着怒腔,吼道。
端阳却直接无视他,单手支起一只酒瓶,仰头,瓶嘴对人嘴,就灌下去。
"武端阳,你起来!你以为这样,锦池就回来了?"端河一脚踢开他手中酒瓶,弯腰,双手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武端阳,你不去穆锦池,你居然在这里喝酒?你居然在这里喝酒!你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怎么想的?"
"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不用你管!"他挥开端河的手,迅速弯下腰,跪在地上,慢慢找刚才被踢开的酒瓶。
"你还发疯多久?"端河随手抓起一个酒瓶,愤力掷于地上。
钟姨和阿鹃都骇得了一跳。
"你起来,你给我听清楚,你现在必须找到锦池,必须找到锦池。就算她不接受引产手术,就算她执意要生下孩子,也总比让她在外面,四处游荡…….你明不明白?"端河再一次提起他的衣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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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锦池,穆锦池?穆锦池,她不会死…….她不会死!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他苦笑一声,罢了一下手,就推开端河钟姨,往屋外走。
奈何,他近段时间油米未进,体力不支,几步下来,就直接从二楼楼梯口滚到一楼。
"天啦,武先生!"钟姨惊呼出声。
端河和阿鹃见状,也忙从二楼下来。
"端阳,你怎么样?"端河问。
端阳用眨了眨眼,睁开,从地上爬起来:"我要去找穆锦池,我要去找穆锦池。不要管我,我要去穆锦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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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端阳在床上几乎整整睡了一个白天,家庭医生说,他哀伤过度,又饮食失常,才会疲惫虚弱。至于,从二楼跌到一楼,倒没有什么大事,只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钟姨在厨房给武端阳熬汤,端河和阿鹃见武端阳休息后,便离开。现下这时候,已近下午六点。
沙滩别墅的门铃却响了。
钟姨纳闷是谁。可能是青文和中成,这样一想,便急急忙忙去开门。
却在落地玻璃窗后,意外看到穆锦绣。
钟姨,顿了顿,才开门。
"钟姨。"锦绣唤钟姨。
"锦绣秀来了?"钟姨道。
"我来看看端阳,他还好吗?"
钟姨轻叹一声:"这几天,一直在喝酒,饮食不正常,人很虚弱,医生来看了。说是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那我上去看看他。"锦绣对钟姨说。
"等等,我和你一起上去,我熬的汤就快好了。"钟姨道。
可是锦绣哪来得及等她,噔噔噔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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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在他们的卧房看到武端阳。
卧房的床,面朝大海,还可以听到海水起起落落的沙沙声。
他就躺在那张宽大的白色的床上,眉头皱在一起。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武端阳,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就这么爱她吗?她有什么好?她长得比我丑,学历又没我高,腿脚没我灵便,除了画画比我好一点儿,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现在这样?"锦绣眼中氤氲着一层水雾。
"看,你现在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对不对?她什么地方,都没我好,那你为什么要选她呢?为什么要选她?你知不知道,我当初在巴黎,不是故意要离开你,武端阳,你为什么要选她?"锦绣伸手,抚端阳紧皱的眉。
揉揉他的眉尖,他似乎舒服了很多,眉眼之间的忧愁渐渐淡开。
"你选了她,她却不能为你生个孩子,甚至指不定,哪一天,就离开了你。都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选她?"
"穆锦池………"武端阳闭眼呢喃。
锦绣细听,他叫的是她的名字。心中一恸,收回在他眉间的手。
却被他无意地及时扣住。
厅难前边。"穆锦池,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不要……"
"武端阳,我不是穆锦池,我不是穆锦池。你听到没有?"锦绣低哑着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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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锦池,回来x来x来,我不勉强你,我们生宝宝,生宝宝……."他抓着她的手,不安地呓语。
显然,他又陷在一场穆锦池的梦里。
"武端阳,如果穆锦池不回来,你怎么办?你会跟我在一起吗?我和你,还有机会吗?"锦绣另一支手,抓紧他的手。
头轻轻搁于他胸前。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