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池冲钟姨一笑，朝卧房门口，应了一声。
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又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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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锦池站在洗凿门口问。
”给我拿件浴袍。”
”哦。”
锦池在小衣柜里找出他的浴袍，单手拿着递给他。他从洗凿伸出一只狼爪，倏地把浴袍抓过去。
”怎么还是那件灰色的？”洗凿传出他不满的声音。
”你要哪一件？我刚刚随便拿的。”
她不喜欢那件白色的。
”算了，就穿这件。”他说。
”哦。”
他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股浓浓的粉玫瑰香。锦池擤擤鼻，男人用这个味道的沐浴露，也挺好闻的。
”过来，给我擦头。”他径在床上坐下，又递给她一块方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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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他面前，伸手给他擦头发。
他双手搭在膝盖顶上，轻弹指尖。他的心情看来慢慢转好了。
头发擦了七成干，还有点湿意。锦池把方巾收起来，挂在洗衣凿。
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斜躺在床上，翻一本书看。
”你还不去洗澡？”他道。
”你先休息吧，我再等等。小豆芽，还没洗。”锦池说。
她本来打算给小豆芽洗澡，不料哲周突然到访，给他们端茶送水，就忘记要给小豆芽洗澡。
”让钟姨给它洗，你先去洗澡。”他眼也没抬地对她说。
”哦。”
她转身出门，准备跟钟姨说一声。
他抬眉看了她一眼，敛眉道：”你去哪儿？”
”我去跟钟姨说一声。”
他没说话，沉默即表示许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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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钟姨给小豆芽洗澡后，她随意找了一件睡衣，往洗凿去。她今天洗头发，在浴室时间待得较长，出来的时候，一头湿淋淋的长发，用方巾包着。
她现在的头发及腰，四年前开始留，那时候起，她就没有上过理发店。
她的发质极好，无需漂染卷烫，总是那种淡淡的浮着一层水雾的浅粟色。发梢自然微卷。
洗头的时候，把眼镜取下来，她看得不太清楚，最近的视力又下降了一些，她在眼镜店又配了一副同款的细框蓝边镜，镜片较大，戴起来有点老气。
她的眼睛，倒没有像常年戴眼镜的那些人一样，眼窝下陷，眼珠凸起。取下眼镜，她的眼睛异常明亮清澈，不像是有高度近视的人。
她的房间没有全身镜，只有一面方方正正的小镜子，打开支脚就能立在书桌上的那种。她不用看镜子擦头发，而是站在阳台上，借点夜风，边擦边风干。
他从书里抬眼看她，看了一会儿，视线又回到书上。
她边擦边看夜色，没戴眼镜看东西，月亮也会变成星星，只道到发最亮光的是月亮，发微光或者看不见的是星星和夜空。
阳台侧面有一棵强壮的悬铃木，她大概辨得清，它在哪个位置，因为那地方发出风吹树叶飒飒的响声。
她隐约朝那个方向看去，把每片叶子都想象成一只手。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手牵手，最后整棵悬铃木都挂满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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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大片都是沉默的黑色，只有手中的方巾是白色。她擦得漫不经心，又看得太认真，方巾不小心从手上滑落。她蹲下身，瞅着那片白色的位置，在地上摸索。
他从书里抬起头，大概知道她在找什么。
”风吹到你画架上了。”他撇了撇嘴道。
”哦。”
也难怪，这阳台铺的小瓷砖，就是蓝白色配。她觉得方巾是白色，又隐约瞧着这地板上也有白色，以为方巾落在地上。
其实，它被风吹挂到小阳台画架上。
顺着他的指经，她迅速找到遗失的方巾。
”谢谢。”
他也没看她，却听到他轻轻啐咒：”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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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头发擦个五成干，就觉得手臂有些吃力。既然吃力，她便停下来，让风吹。
”你在干么？”他见她在小阳台上立着良久，问。
她回过头来，朝着他模糊的方向，说：”让风把头发吹干。”
”白痴，风吹得干？”他给她一个冷眼。
夜风不大，风吹得干？
”过来。”他要她过去。
”哦。”
”坐下。”
”哦。”
她坐在床沿，他坐在床上，扔下书，扯过她手中的方巾，给她擦头发。
他擦得用力，感觉像用毛巾包着在搓。
咝！
她轻轻抽一口气，他扯疼她了。w8xp。
他大概听到她抽气，随即放柔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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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擦个七,七八八的时候，他把方巾抛在她头上。然后不冷不热地附一句：”以后自己拿风筒吹。”
”哦。”
她努了努嘴，把方巾挂回浴室。
”睡觉。”他把书放在床台柜上，等她走过来，爬到床上的时候，他关了灯。
夜色中，他背对着她，她看着他的背发呆。
他也许知道，她在看他，突然翻过身，大手一捞，让她贴他更近。
“你和哲周没事吧？”她双手撑着他的肩，问。
“你听到什么了？”他紧了紧眉。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就是看你和哲周，两个都不高兴，所以……”
“没有不高兴。”
“是吗？”
“话真多。”
“啊？”
“穆锦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