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看着对面黑着脸的咒爹爹和不知为何无比愤怒的枫岫家樱花,心里有点发虚——这阵仗,恐怕是不能像上次那样善了了。
也是,烧家房地产,杀家小兵,拐家闺女,偷家墙头(大雾),能善了才见鬼了。
此情此景,苍生不由得回忆了一下弦首的教导……
封云山时,弦首没教别的,就教了苍生如何成为一个屹立不倒的……t。
如果方情势给力,一马当先给他死;如果方被围,且救兵无望……那就跟他比装逼,装到最后就赢了。
彼时苍生学这一课时漫不经心,如今书到用时方恨少,苍生略有点后悔。
更何况……现装个毛的逼?!怨夫的怒火吾承受不了啊!
兵甲武经虽然有根基的缺陷但是用起来胜攻击强悍,苍生不欲拼命的前提下,倒也被夹杀得有几分支绌。
边打边退到血暗沉渊边缘,尽管渐渐适应了咒爹爹的攻势,但……枫夫这么愤怒是闹哪样?把枫岫拉回来给打好不好?!
拂樱无比愤怒。
枫岫魂淡!骗劳资告白后就跑了!还让同伙的来围观!让王知道咱俩勾勾搭搭……啊呸,谁跟勾勾搭搭!劳资要跟分居变离婚!对了,小免是的!
正所谓事情总要辩证地看,苍生对气息敏感的特异能力现逆袭了——他森森地感受到枫夫那凶悍得如同万妖炉一样的怨气……狼叔啊好吓求笼罩!
咒世主看着他家如花似玉的侯那拼老命搏杀的架势,顿时感慨不已——大敌当前,如此搏命,凯旋侯果然忠心耿耿……
苍生把剑一格,估计俩姑娘带着枫岫走远了,便准备开溜,但出口被贪邪扶木捆了个结实,当下毫不犹豫狠狠贯出一掌,想要逃脱。
“跑不掉!裂宇之玄!”
一心跑路,再一剑劈开出口扶木,同时背后也中了一招,当即唇边见红,趁势跃出血暗沉渊。
“追。”
按照计划将追击而来的拂樱引入迷阵中后,苍生欲往薄情馆和枫岫汇合,行至中途,内伤上翻,不得不停下来调息片刻。
但仍有残余佛狱追兵闻声追上来:“杀掉此!”
苍生冷哼一声,正欲出手,忽然远处一道雄浑掌劲摧枯拉朽,佛狱追兵瞬间爆体。
“阴谋讦诡,死不足惜!”
乌发飞扬,血色佛珠掩不住一身邪异佛力,眉目妖冶,竟是梵天入魔之状。
苍生脑子慢了半拍,但毕竟那时双天会的记忆太深,当即反应过来:“一页书前辈?”
“嗯?”这形貌……一页书虽然魔化,但仁心仍:“吾记得,不是随弦首回到道境了?”
前辈新造型好帅!也要把头发挑染成白的!抽空找屈伯!
苍生自从出关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一页书,心下自是高兴:“之魂体已经回归元身,详情听说……”
一页书虽然魔化,但还是挂心苦境众生,就算因为入魔之事与素还真剑子等发生不快,也不会就此便消极世事,听闻苍生正为对抗死国佛狱之事奔波,心下略有宽慰。
“……如此便好,见吾虽有惊讶却未有怀疑神色,难道不对吾之形貌大变而有所怀疑吗?”
什么怀疑?您去染发的师傅是秘密?
苍生茫然道:“这气息……应该没能冒充您吧。”
“之前剑子佛剑见吾形貌大变,便认为吾走火入魔。”
苍生有点尴尬——看看家一页书前辈什么素质,就算走火入魔了还这么挂念苦境,再看看自己,又是果奔又是化身狼煞四处拆迁,真是太丢了==
苍生斟酌了一下,道:“苍生认不认理的……相信前辈初心不改。”
一页书哑然失笑,倒是有所感悟:“哈,初心不改,他看法又如何?梵天将行之路,即为众生生途。”
“前辈?”
“眼下有伤身,随吾前去霓羽族休养一二。”
“苍生听前辈的。”
玉阳江上,画舫幽幽。
一盏花茶氤氲如玉眉目间,模糊了岁月的痕迹……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绮罗生不知道,只是一味地逃避。
只是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总觉得心累了。
铜镜里的面容姣好美丽,从未变过,只是晶紫的眼,沉淀了岁月的朦胧,仿佛是戴上了一层薄薄的面具,将别都隔绝外。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肌肤细软白皙,早已没有了当年握刀时一层薄茧。
现的吾,还挥得动艳刀吗?还能还一场刀舞吗?
自嘲般一笑,他再也不想回忆起那时杀戮的快感,仿佛是血脉里与生俱来的本能,对不起,连刀也对不起……
“今年……也该到扫墓的时候了。”
掬了束白菊,等到日头落下,便将画舫停岸边,一个,默默地向叫唤渊薮下走去……
他总是要避开那的,不管那不叫唤渊薮。
不是怕见面,而是怕见面后……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三座青冢,年年皆是轮不到自己来拔去蔓生的杂草。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墓碑,笑容有些苦涩:“说,吾这个师长,是不是有些不称职?连为扫墓也要这般偷偷摸摸……”
唔,今年似乎没有剃刀啊……
绮罗生一度认为送剃刀的是来寻仇的,和忘尘缘打过几个照面后才知道这位佛者对拉苍生出家的执念……真可怕,为了招生连来世也不放过。
然后似乎是为了赌气,剑宿则是报以一年一壶雪脯酒以示此子已然破戒,不必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