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时候珍妮花的模样是很惨的。来警察局之前她就被揍了一顿,现在她脸上的红印和嘴边因为被殴打而青紫的痕迹交织在一起,看着实在有些让人触目惊心。但比起莫诺云和我身上的伤,这些却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了……
顾宝贝见状看了我一眼,顺势也收手了,她退了一步闭上眼,背过身再没有看珍妮花。我见她蔚蓝的眼睛突然望向了我,只轻轻地朝我说了一声:“舒爽,对不起,我打了你妹妹。”
这一瞬,我觉得无比的难堪。而这一句看似轻巧的话,也仿佛是无数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应她,杵着拐杖又上前了几步,直直走在摔坐在地上的珍妮花面前。我才扔开拐杖蹲□,看着她,我就问:“你是为什么?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知不知道对汽车的刹车动手脚是会死人的?我的车那么烂根本就扛不住半点撞击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有没有长脑子?哦,不对,你聪明着呢!你就是想我死吧?”激动着激动着,我的话音却也变轻了。
看着珍妮花越发紧张的目光我笑了,我说:“珍妮花,其实你想我死也是对的!从小,我就恨不得你死。你来这个世界之前,我没有了爸爸。你来这个世界之后,我连妈妈都没有了。我是因为你背井离乡的,我怎么会愿意你好?可是现在,我却不想你死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活着受折磨!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把我弄出去!我是外国人!你们没有权利抓我!我受我的国家保护!舒爽你发什么疯?你自己技不如人买个烂车被撞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栽赃我!说这种话要有证据的我告诉你!你这是诽谤!”珍妮花竟然满是正气地对我吼道。
“诽谤?你害怕诽谤?杀人你都不怕你怕诽谤?你以为你花你爸的钱把小区的监控删改了我就没有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了两个流氓在二月九号凌晨两点对我的车做手脚吗?他们一个外号叫“梆子”一个叫“大刀”是不是?你长这么大了,还只能想些这么不入流的花招?认识些这么不入流的人么?你果然是没脑子!你觉得警方为什么抓你?没有证据能抓你吗?外国公民!”
我一说,珍妮花果然害怕了。她吓得往后直直挪了几步,竟然扯着嗓门对我吼:“我是你妹妹!你疯了吗舒爽!我是你妹妹!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妹妹?你把我当过姐姐吗?我总想你再恨我也不至于想弄死我!你怎么不干脆一刀子捅死我算了!你为什么要对我的车做手脚!?晚了,说什么都晚了,你早就成年了,你要为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害命这种事情很可恶,害自己亲人的命就更是罪无可恕了。不光法律上你过不去,在道德良心上你也占下风。现在,要拿你怎么样的是你自己,不是我。”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她是胚子坏了,再纠正也种不出朵花来……
摇了摇头我扶着桌角站起了身,却听她竟然疯了般地喊道:“舒爽!这不怪我!怪你!是你不接我电话的!是你不给我开门的!谁叫你不理我啊!你也太猖狂了!舒爽!你以为你嫁了莫诺云就飞上枝头了吗?你别忘记你是谁?有谁要你?你就是个多余的人!要不是我爸爸给你吃给你住你以为你是什么?我哪里比你差了?你凭什么当上明星?你凭什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粉丝为你说话?你凭什么嫁得这么好?我整整你又怎么了!你不是还没死吗?连骨头你也没有断一根啊!我只是逗你玩而已!亲姐妹逗着玩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还不快接我出去!以后我再也不找你了总可以了吧!我们以后一刀两断行么?我和你再也没有关系了好不好?你快保释我出去!我保证再也不找你麻烦了总行了吧!”这时,珍妮花的嘴上说得轻松,手却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腿。
我没有理她,踢开了她的手,扶着桌角站起了身,我说:“晚了,现在你不想找我,我却想找你了。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嫉妒?你活得这么好你还在嫉妒别人?不知足是会死人的!珍妮花!算了,你就继续在拘留所里编你的借口吧,脑袋不清楚的人也许有,但正常人更多,在铁打的事实在面前,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愿意信你的鬼话?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来之前问了律师,只要没有特殊身份,比如使馆人员及其家属、或者因外交问题来中国的外国人,在中国犯罪了一律适用于中国法律。马桶公主,你好像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你胆也确实肥,蓄意谋杀罪是吧?呵,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吧,妹妹。”
最后我走的时候,珍妮花还在哭闹,她一直在喊:“胡说!你没有证据!你快保释我出去!你不怕妈妈知道吗?舒爽!你快保释我出去!你不怕妈妈知道吗?”
我头也没有回,我只是拉着顾宝贝的手轻轻道:“我已经不在乎了……”
家人?因为那个家人我的父亲背了一辈子的坏名声,他失去了可以康复的唯一机会,我也失去了我想了半辈子的亲情。而因为这个家人,莫诺云现在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没有他的话我怕也是已经被害死了!
从今以后,我舒爽的心是莫诺云的,命也是莫诺云给的,除了莫诺云的家人和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