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孩儿房间时,红孩儿依然静静侧睡着,沒半点声响,俨然睡着了。
我躺在卧榻,眼见自己的情形,较之乌金待黄莺,还真是天壤之别,免不得有些自我犹怜。
我在这边叹息,红孩儿在那边一动未动。
奇怪了,红孩儿一向很精明,稍有声响便会警觉的惊醒,怎么现在睡得这般沉?
“红孩儿,你不是让我跟你说话解闷儿吗?正好我也睡不着,说说话如何?”
红孩儿仍然一声不吭。
“你是在生气我过去打扰他们吗?难不成你原是想成全乌金和黄莺?”我又问。
他依旧未答。
“乌金真不错,看不出他平日一副大大咧咧不在意的样子,却是心细如发,看來你们几个大王的各自的优点还不少呢,黄莺若真得他关怀爱慕,倒不失一个很好的依靠。”我几乎是自言自语。
说了这么多,红孩儿始终不见出声。
我心里窝火,想发脾气,但夜深人静拉人聊天,好像是我的不是,只好隐忍不语。偏偏辗转发侧还是睡不着。
好孩儿似乎太安静了,我跳到他的床边推了推他,他任由我推搡,一点反应也沒有。
“好孩儿,”我觉得不对劲,略加思量,使出“还原咒”,果然床上的红孩儿立刻变做了一尺余长的木偶人。
这么晚了,他去了哪儿?
我走出房间。卧霄阁所屹立在山顶之巅不算太大,转了半圈,操练大平台的斜下角还有个小小的平台,就见一个人影正在那里腾,跳,飞,跃,一杆金枪更是在蒙蒙的夜色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从树丛中绕过去,绊动着“嗦嗦”声响。
“谁?”红孩儿喝了一声,接着就见金枪锐利的尖端径直向我的面门飞來。
我一惊,仰头向后倒,金枪从我的腰身上处飞过,但却向长了眼睛一样转头又向我刺來,情急中我请出寒凝剑向它一指,寒凝剑挡住了烈焰枪,但烈烟枪的劲道太猛,只是被逼失了准头,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
“收,”红孩儿看清是我,收回了枪。
“我以为是奸细呢,怎么这么晚你还在这儿?”红孩儿将枪又变回了小金笛擦在腰间,随声问道。
“你们火云洞哪來的那么多奸细?”我气急败坏,刚才那一遭真是有惊无险,即便如此,我已吓得满头大汗。
红孩儿像沒事似地闪到我身边,笑嘻嘻:“不过,你的反应挺快,比我上次见到你又灵动不少。”
“红孩儿,”我心有余悸,“如果真伤到我,你还是会认为我种小妖是技不如人,死有余辜,对吗?”
“我们生存的就是一个强者为王的世道,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
“你说得固然沒错,可我相信还有东西比强悍的技能法术更重要,更能战胜对方。”我很自然地道。
“那是什么?”红孩儿兴趣浓厚,“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我沉吟片刻,“爱,它可以唤起人心的柔软,让人不忍动手,也可以令人意志坚定,战无不胜。”我大致解释着。
红孩儿皱了皱眉头:“那只是一种感情而已,怎么是制敌的武器呢?”
我却是扬了扬眉头,无奈地吐了口气,和他谈这些,当真只是对牛弹琴吧。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儿练习?”我岔开话題。
“上次卧病几天,我差点站都站不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來练习。”
“每天晚上?”我疑惑。
他看见我的表情,又灿灿笑起來,“当然是等你们熟睡之后,再躺下去,我红孩儿就成一团无用的废物了。”
是啊,这熟悉的笑容,才是我认识的红孩儿。
“谁让你无事装病?”我白了他一眼。
红孩儿被我骂了一句,闷闷不乐,反讥道:“有时你挺聪明,有时又笨得像头猪,你以为我喜欢躺那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