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晚饭时书容便与舅舅舅母们提起,因书容毕竟不是自家孩子,这大雪天的往外头去,若是出个什么意外,那可是不好,于是四瞧瞧他,他瞧瞧她,然后以二舅舅为代表,说:“书容啦,两位舅母近段身子都不是太好,可是陪不了,下次再去吧。”
书容笑道:“无需劳烦两位舅母,大哥陪去就行了。”
二舅舅又道:“听闻这次洛阳大病了一场,身子只怕受不住。”
书容复又笑道:“身子早就好了,一路上吃了不少补品,补得只想出去遛遛,消散消散身上多余的精力呢!”
士意士慕两位表哥听到这话,各自捂嘴笑了,书容看到二舅舅斜眼往两身上瞪去,两位表哥立时正襟危坐着,如此,倒招得书容抿了嘴笑起来。
二舅舅瞪完两又与书容道:“书容啊,不是舅舅不许出去走动,只是这冰天雪地的,马车不好走。”
书容笑:“不坐马车?”
二舅母笑着接话道:“轿辇就更不好走了,又慢又危险。”
此时崇孝回话道:“与三妹骑马去就是了,三妹宝庆可是把这马术学得精湛得很,舅舅舅母们大可不必为她担心,与三妹都不是小孩了,万一出个什么事,也都知道如何应对。”
听了这话舅舅舅母们的脸上似有轻松之神色,二舅舅笑道:“就是担心们出个什么意外,那行,既然这么想去,那明日便领着妹妹去一趟,记得早去早回。”
崇孝点头说是,书容也笑着说好,坐于对面的士意士慕二听到这儿后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齐齐起了身与长辈们说他们也想随着一块儿去,这话一出,立时就被两位舅母给否了,二舅母温温的与士意表哥说:“大冷天的,与额娘家烤火多好,下次天晴了咱再去,表妹这不是少有机会来么,可是机会多的是呢。”三舅母倒是言简意赅的很,瞪了士慕表哥一眼后道:“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坐下!”
然后两位表哥各自乖乖的坐了下来,书容低了低眼,又偏头与大哥浅住国子监或许比住这里要好过些,又问士衡士杰两位表兄要不要同去,士衡笑道:“那岫云寺们早已去了多次,此番与崇孝难得相见,好好的去玩一趟吧。”又与崇孝道:“表弟的文章想来已写得极好了,等晚上回来,们兄弟几个来与请教请教。”
崇孝赶紧的起了身作揖,说大才,不屑进国子监,又哪里是能比的,等晚上,去表哥房里讨教才是。”
士衡微微一笑,也向崇孝揖了揖,两位舅舅听了这话眼光都往士意士慕身上扫去,大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唬得两赶紧的都把头埋了下去。
第二日,书容穿上昨晚上崇孝给她弄来的一套骑装,里头裹得厚厚的,外头披上那件黑色大氅,脚下瞪着马靴,一早就大门口等着崇孝。因绿苔并不会骑马,是以没有跟着去,崇孝见书容没带丫头,自己便也把跟班留了府里,两打着马往西郊去。
崇孝熟路,行前头,书容跟后面。书容瞅着白茫茫的大地,不由想起宝庆大雪灾那年,那一天也是与大哥一块儿骑着马,四周衣衫褴褛的灾民黑压压的往自己身边聚来,心慌的当头是大哥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那种温暖是终身难忘的。“大哥!”书容朝着前头大喊一声,扬着鞭子狠狠一抽去追崇孝,崇孝听到叫喊减了马速,回头望着书容,只见书容迎着冷冽的晨风疾驰而来,躲大氅帽檐下的小脸蛋儿红扑扑的,既英姿飒爽,又似乎娇弱可怜,想起那保绶郡王,不由得心里叹息。
两并驾齐驱一段时间后,崇孝拿马鞭指着一坐巍巍巨峰喊道:“那是回龙峰,回龙峰过去就是岫云寺了!”
迎着风声,书容费力的听着大哥的话,然后点点头,再加快了马速,两行至回龙峰下时,前头驶来另一匹马,书容微微纳闷,这一路走来,可是没有碰上一个路,即便岫云寺香火再盛,今日这样的天,善男信女们也都选择待了屋里,前头的又是什么样的呢,一思量间马儿已驶近,竟是个翩翩少年郎,背上扛了弓与箭,左手提了个篓子,篓子里头似乎装了几只猎物。
这冰天雪地的,他这么一大早的就从山里打猎回来了,着实令书容生出些许敬意,想她的士意士慕两位表哥,这会子应还捂被窝里不肯起床吧。书容虽有些许敬佩那少年,但也只是随意想想而已,怎知旁边的大哥却慢慢减了速度,笑望着前头驶来的,书容跟着望去,只见前头的也拉了拉缰绳慢下来,书容遂也跟着减速,又听得大哥与那笑道:“大冷天的,承修兄如此早就满载而归了,叫好生佩服!”
说话间三已驶近,只见那承修提着篓子一下就从马上蹦了下来,与崇孝揖了揖,又扫眼刚刚从马上跳下来的书容,抿着坏坏的笑与崇孝道:“崇孝兄好雅兴,一大早就领着美来这郊外踏雪,当真是羡煞旁呢!”
书容本对这英俊的少年有些赞赏之意,如今听了这话,立时反感起来,侧了脸望向一边,礼都懒得给他施。
崇孝见他误会,笑着说:“承修兄说的什么话,是那样的么,这是舍妹,才从保定来的京城,这领着她出来遛一遛呢!”崇孝说着又去望书容,给书容介绍道:“这是尚书大家的三公子。”却见书容一直偏着脸不说话,便知道书容是为方才承修这话生气,遂也不好叫她给承修行礼,只与承修道:“舍妹家娇生惯养的,礼节上还有待多多□,承修兄莫怪。”
那承修坏笑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