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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满洲风俗,迎亲的前一日新郎得住在新娘家,是以二十七那日下午,崇礼便着好喜服披上大红花骑上高头大马带上一串人吹吹打打的往老夫子建在宝庆东大街的府邸去。
这老夫子姓乌苏,崇礼要娶的姑娘是乌苏家的二小姐,名唤婉仪,放小定与大定那日崇礼有幸见着了姑娘芳容,两人也算是互相看对了眼,是以崇礼这日是格外的精神,坐在马背上一路笑嘻嘻的与路人打招呼。
崇礼下午出去迎亲,叶赫氏与书容在家里忙到了极致,又因两人都是头一次操办这等喜事,是以都有些许的紧张。廉正这几日忙着陪从奉天来的两位异母哥哥,这些事情他不管也不懂得管,书容害怕出什么事情,恭恭敬敬的把安妈妈请出了山,是日下午起,安妈妈便也坐到了上房,帮着提点哪件事该如何做更好,哪样又被她们疏忽了。
一整个下午,下人们出出进进,打帘子的丫头累到手抽筋,书容与叶赫氏更是累得慌,一刻都不曾停,叶赫氏瞅瞅书容的神色,便叫她与安妈妈先回去歇歇,安妈妈想着事情多叶赫氏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便叫书容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她与叶赫氏先打点着,书容道不必,安妈妈便道:“姑娘去睡睡吧,这么多事情,晚上可是得熬夜,睡个把时辰再过来。”
书容犹豫了下,淳妈妈赶紧道:“听四奶奶和安妈妈的话,回去睡睡,不养好精神,这晚上可如何坚持的了,姑娘放心,奴婢在这里帮着手呢!”
书容遂道好,又叫丁香也随着回去睡一觉,倒时候再换安妈妈与淳妈妈回去歇息,丁香便点头应了,书容瞅瞅叶赫氏,也是一脸的疲惫,想着她是没法子休息的,遂叫唤一声正在帮手的绿苔,绿苔过来问何事,书容道:“去给额娘端些吃的来,这么辛苦,不吃点东西哪里受得了!你也去吃点。”
绿苔遂点头去了大厨房,书容望眼叶赫氏,领着丁香走了。
府里众人都欢欢喜喜的忙碌的时候有一人却是愁眉苦脸的缩在姨娘的院子里啥事儿也不做。
那人自然就是平人。
虽说二少奶奶是迟早都要娶的,她这一个丫头实在没什么好介怀的,但是爱情的世界里谁能无谓道这般境地,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欢天喜地的把别的女儿娶进来。是以崇礼姨娘见她院子里的活不干,也不去上房那里帮忙便也没说她,只由着她去。
于是无事所做的平人又打算重操旧业,往老柳树下去哭诉一番,不巧还没走到根据地便遇上了书容,书容将路边那棵老柳树看一眼,又与平人道:“要哭也不要在今日哭,大好的日子,总要讨个吉利。”
平人遂吸吸鼻子,点点头,又转身满腹忧愁的往回走,书容望着她叹声气,喊住她随她一并往院子去。
丁香进了院子便赶紧的去厨房端吃的,想着抓紧时间好叫书容能多睡一会子,平人两手互相摸着垂在小腹前,瑟瑟的跟着书容进正屋去。
书容坐到圆桌旁,揉了揉太阳穴,才与立在面前低头不语的平人道:“整个府里,你怕是最胆小怕事,最易被人欺负的。”
平人惴惴的抬头将书容望一眼,点点头又将头低下。书容望着她皱皱眉,说:“二嫂子明日就要过门,你再这么下去,我怕是得考虑考虑把你送到哪家亲戚家去了。”
平人一惊,一惊之下的平人竟然也没那么畏畏缩缩了,抬了头便问书容为什么,书容暗自笑了笑,又甚是严肃的道:“你说呢?如今二嫂子还没进门你就这么受不住,日后若见了二哥与二嫂子举案齐眉伉俪情深,还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想给二哥留下什么隐患。”
平人一听急了,急得脸蛋儿通红,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书容,只得先噗通跪了,又使劲把差点就流出的眼泪倒回去后才道:“三姑娘别...奴婢一定不会做什么对不住二少爷与二少奶奶的事的。”
书容笑笑:“你如今的样子,叫我不敢信你。”
这下平人的眼泪便是忍不住了,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哭道:“三姑娘一定要信奴婢,奴婢会安安分分的,奴婢若有什么不安分的,任凭姑娘处置!”
此时丁香端着晚饭进来,见着平人这架势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将晚饭搁在桌上后与书容道:“有什么事姑娘过了明日再与她说吧,眼下时间紧,姑娘先用晚饭,然后赶紧去睡一觉才好。”
书容冲丁香摆摆手,又与那平人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是记在心里了。”
平人连连的点头,书容便叫她起来,又好心提点她道:“做好你的本分,日后少哭哭啼啼的,更不可叫二哥知道了,二哥虽然从不食言,但脾气却是臭的,你若是把他惹得不快了,保不准日后就没你好日子过。”
平人听后点点头,两行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书容一皱眉,平人便忙抬手拭去,说不哭了,日后决然不哭了,书容笑笑,挥手叫她去了。
丁香见平人去了赶紧的把已经盛好的饭送到书容手里,书容接过,下巴往旁边的凳子上扬了扬,道:“你也坐这里吃了吧,吃了好回房睡觉。”
丁香犹豫着要坐不坐的,书容道:“讲究是要的,日后在二嫂子面前还要多讲究,在我一人面前就算了吧。”
于是丁香甚开心的甚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与书容一道吃着饭,丁香一开心便又开始多嘴,问起书容为何要把平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