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架子倒是不小我们是兄弟。”少室山,我双手环臂调侃地看着老实和尚。
少室山其实离我遇到老实和尚的那座小镇并不算远,不过一路拖过来,倒是也用去了两天左右的时间。因为老实和尚这家伙在被我盯着不能走脱的情况下,居然十分顽强地屡次抓住诸如锈大解熄灯睡觉吃饭喝水等时间企图逃跑,而且,幸运地没有一次成功不说,还次次都被我抓到。
抓到又怎样?咳,你要是在野外提着拉到一半的裤子鬼鬼祟祟想跑路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看了个精光、取水时跳进水里正想游走时发现岸上有人盯着你那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半夜衣衫半露跳窗逃跑时被绊倒在地上直接露出大半个身子,而这些糗事的目击者都是同一个人,就算这个人的眼睛其实只是个摆设,我觉得换成是你也一定是笑不出来的。
不仅笑不出来,八成是看到我都想哭的吧?
老实和尚此时此刻的确笑不出来,不仅仅因为被我看光了“清白”,还因为这会儿我们已经站在了少林寺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老实和尚那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知道他其实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老实的家伙吧。他不仅仅不老实,而且似乎打诳语杀生女色赌钱样样不忌,偏偏每次遇到别人,还总摆出一副“和尚很老实,和尚不打诳语”的样子,这种人我虽然不讨厌,也可以和他交朋友,但就偏偏喜欢偶尔捉弄那么一下下。
依锨得,老实和尚似乎并不是少林寺出来的,他的来历我倒是真的不清楚,不过,交朋友嘛,也没必要搞那么清楚。我只知道,一个并不是少林寺出来的僧人要进入少林,无论如何都比普通人来得容易。
可这老实和尚却没有规规矩矩的行动,到了门口,直接拽住出来查看的僧人:“烦,烦请告知苦瓜大师,一个老实的和尚带着随从来访。”
好吧,烦,烦请,我说老实和尚,能不能麻烦你把自己措辞的语气和真实的语气统一一下?一个带着随从的和尚应该是气派无比的,你结巴个什么劲?
只不过,我虽然是跟着他来的少林寺,却并不是一个随从,所以就有了上面第一段的那句话。
老实和尚这一路被自己折腾的正眼都不敢看我一眼,他低着头战战兢兢似的拿眼角瞥着我,一张脸苦的都能滴出汁来:“和尚不认识少林寺的方丈,和尚只认识一个苦瓜,交情也只到了能让和尚自己进去的程度,和尚很老实,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嗯,这人一直都以为我来少林寺是要拜访方丈的?也对哦,我到现在都没跟他讲,我就是来找苦瓜老和尚的,这下算不算得上是歪打正着?
那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老实和尚也认识苦瓜,那我就很难找到借口单独跟苦瓜谈谈了。
嘛,车到山前自有路,我就不信老实和尚跟苦瓜再熟,也能硬下那个心肠逼着自己跟我共处一室,不过看他最近老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见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很开心我想跟苦瓜“单独谈话”的。
老实和尚虽然撒谎,但说他认识苦瓜倒是真没撒谎,不一会儿就有个和尚出来,将我们引了进去。那和尚倒是也知道老实和尚这人不可能有随从,所以不仅嘴里称我“施主”还把我这个施主放到了老实和尚前面,而且他给了老实和尚一个白眼,却没给我。
这也一定程度说明了老实和尚的确跟苦瓜【很】熟。
进入寺内直奔一个偏院,我鼻中嗅着袅袅佛香的味道,心渐渐地静了下来,这次见苦瓜,我以前和他有交情的事情究竟说是不说这个困扰了我好几天的问题突然就不那么重要了。佛教讲究缘分,苦瓜他也不是蠢人,他要是认得出来呢,那我就承认,要是认不出来呢,那就当但年我那价值万金的木头都是送给少林寺烧柴火用的好了。
一路畅通无阻,截获少林寺路过中僧人飞向老实和尚的白眼无数,验证无威胁性无病毒,打包甩到他脸上,然后我们就进了苦瓜的禅房。
“施主。”苦瓜老和尚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蒲团上,对着我单手一礼,完全没有理睬老实和尚的意思,“施主远道而来,请坐。悟圆,奉茶。”
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年轻和尚应声而去,我这才发觉他就是当年天天跟着苦瓜的型尚悟圆。
不过,现在这气氛是怎么回事?为毛苦瓜脸一个眼神都好像很吝啬地不给老实和尚?
有jq啊有jq……
估计是我跟苦瓜那种“滚吧快滚吧”的气场太强,老实和尚一张脸皱的就快剩下皮了,他惨兮兮地看了我一眼:“陆施主,和尚身体那个不大舒服,和尚需要去山上吹吹风,和尚就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生怕我又将他留下什么的,我敬业地目送他。耸肩,其实,我本来是想冲着他这两天带给我这么多娱乐,想多少给他点报酬的,谁知到他居然这么大方的也不要就走,果然是一切皆空的出家人啊。
悟圆端了茶具茶水进来又退了出去,苦瓜麻利又复杂地倒了两杯,一脸【邓布利多式慈祥微笑】地看着我:“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