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初秋,天气已经变凉,特别是在乡下,又是在林森树茂的山坡上,天色渐暗之后挂起的风有些凉了,君宴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安以卿披上,还是觉得不够,仪式一结束,他就提出要下山。
“以卿的身子弱,吹不得风,我先带她下山。”
她才刚刚小产,身体十分虚弱,本来就不应该出来,可她执意要来,他劝不住,也不愿意她一辈子遗憾,只能够尽量不让她多吹风。
安以锦十分鄙夷:“若是不想回来参加丧礼就说,何必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来?想讨谁的同情呢?”
齐望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她哼了一声把头转过一边去,不理会他们。
然而林凤丽终究是听进去了,眼里露出淡淡的嫌恶,淡淡的说:“既然这样,你们就先回去吧!”
君宴将林凤丽母女的神色看在眼里,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安以琛,见他虽然不像林凤丽母女一般表现出那么明白的不喜,却也没什么表情,就仿佛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忽的觉得心疼。
仿佛看到了她被家人漠视嫌恶的前半生,看到她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寂寞,心疼与无奈,他不自觉的抱紧了她,神色也冷淡了许多。
如果没有人爱她,他会用尽所有去爱她!
不,就算是有人,他也依旧会用尽余生去爱她,所以,以卿,你不会孤单的,你还有我!
他淡淡的点头,拥着安以卿就往车子的方向走去,齐望也走过来:“今晚我们就住在老宅里,你不认识路,我让人带你们回去!”
君宴点点头:“多谢。”
“不必客气!”齐望回头看了一眼安以卿,轻轻叹息一声,带了几分怜悯。
齐望回头想要叫人带君宴他们回去,谁知道君宴忽的察觉怀中的女子一阵颤抖,低头见她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目光一凝,糟糕,这个时候,她竟然毒瘾发作了。
她的身子会变得这般虚弱,小产固然是一大原因,但是最大的原因,却是她的身体被毒品破坏了,这些天又时不时毒瘾发作,所以就越发的虚弱起来,但经过几天密集的发作被硬挺过去之后,却也不再如开始那样经常发作了,时间间隔得就长了些,可谁知道,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不用了,以卿想必是知道路的,我们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了!”君宴直接从他手里取过车钥匙,连声招呼都不再多说,转身大步的朝车子走去,开车门,将安以卿放进后车座,绑好安全带,然后跳上驾驶座,倒退,冲——
全程连半个分钟都不够,众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车子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他这是做什么?”安以锦生气的走过来,“怎么能这样把车子开走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难不成要我们走路回去吗?真是的,一点礼貌都没有!”
“不要乱说!”齐望不悦的说:“我看卿卿的身体真的不好,君宴肯定也是太过担心她才会这样的。”
有些话齐望没有说出来,他从见了面就觉得安以卿很不正常,虽然君宴说了她是因为意外流产所以身子才会这样虚弱,可是他总觉得不止如此,可是无论他怎么问,他们都不愿意跟他说,他知道安以卿是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也就不再多问了,但此时,他心里真的很担心。
君宴不知道自己的举止已经引起了齐望的怀疑,不过这也没什么,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快而稳健的将车子开出去,很快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车,他急急地下车上了后车座,将难受得蜷成一团的安以卿抱进怀里;“以卿,你怎么样?”
安以卿痛苦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君宴毫无办法,只能紧紧的抱着她,陪着她一起熬过这艰难的时刻。
幸好毒瘾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就忍过去了,安以卿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小脸越发的苍白,整个人无力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让他看了心疼不已。
“我帮你把衣服换掉!”
君宴轻柔的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让她躺在后车座上,下车打开尾箱取出行李箱,回到车上打开,先将她身上汗湿的衣服脱下,再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毛巾,替她将身上的汗水俱都擦拭干净,这才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拿出塑料袋将刚刚换下的衣服毛巾收拾好放进行李箱里,转头看到她双目紧闭柔弱无力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心里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久久,才低低的道了一句:“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无法阻止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只能够陪着她,一起走出这样黑暗,迎向未来。
就这样,君宴一直抱着安以卿静静的坐在那里,外面的天色完全黑暗了下来,可他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安以卿慢慢的缓过了神来,察觉到自己伏在君宴的怀里,也没有多惊讶,只是转头看向车窗外,看到外面一片黑暗,才微微怔了一下,问:“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君宴放开她让她坐稳:“刚刚你突然间毒瘾发作,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就没有多看,你看看熟不熟?”
安以卿点点头,转身想要打开车门下车去看,君宴连忙止住她:“现在初秋了夜里天凉,你还是不要下去了,就在上面看吧,要是认不出来也没有关系,我打电话给姐夫,让他过来接就是了。”
安以卿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没多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