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何御医到了,给女子把了脉后,确认胎儿无恙,见着南门濂的神色,给她开了些安胎的药材,让人抓药去了射雕之逆天:完颜康。
何御医问着女子一些基本的情况,夫妻俩都认真想着,南门濂望了卫涵一眼,“卫大人?”
“呃……啊!”卫涵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好巧不巧的盯着风无裳,尽管是在出神间找着个落脚点,也委实不大礼貌,急忙道,“下官这就去安排!”
急匆匆的抬脚出门了。
风无裳没注意到这一变故,她的思绪围着宫洛澜的出现打转,既然他到了这里,察觉到将会有一场疫病的爆发,也知道该怎么治愈病症,为何不给出治病的法子,甚至不知会一声?是因为事不关己么?
也是这夫妻俩走运,为人热心肠,给宫洛澜提供了点帮助,才让他提了个醒,即便如此,他依然没给出确切的法子,还是这妇人聪慧,寻得蛛丝马迹,自己解出来的。
如果夫妻俩没有帮忙,如果妇人没有想到,如果不是她那天正巧遇见起了疑心,让人盯着,偷听到了一场半夜的谈话……
还会要死多少的人?
南门濂的性命……还能保住的么?
风无裳轻叹一声,她自然不知道宫静思对宫洛澜有怎样的教导,神医在世行走遵循着怎样的准则,是否一定要侠骨心肠解救四方,那都是圣母会出现的情节,事实上,可以这样理解,有一定造诣的人大多都有一点怪癖怪医生[重生]。
宫洛澜为人很冷,认为与他无关不帮忙实属正常,甚至于风无裳设想着他亲自上门到官府找卫涵给出药方,百姓尊他敬他称为再生父母,他立于人群中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银色长发融于天地……这场面着实更不正常。
“风儿?”南门濂唤道,怎么她也出神了?
风无裳身子一抖,近来南门濂与她私下相处时便会原样唤她“裳儿”,可是当着外人面时,他着一身男装,裳儿这名字太女性化,他就改了口唤她“风儿”,让她每次都能想到“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涯”这一句,顿时一阵恶寒……
她抗议过,但是转而听见“风子”和“阿风”两个称呼后,还是“风儿”这个略胜一筹……
“大哥大姐,我们要出去制药了,你们就现在这里待着吧,大姐,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我们在这里待着像什么话?”女子捧着肚子站起来道,“是我们延误了治病的时间,误了大事,现在你们要出去忙,我们怎么能闲在这里,啥都不做?小弟,我这就跟你们一起去!”
“大姐是个好人。”风无裳笑道,“有大姐的指导,事情更顺利了。”
“我也去!”男人扶过她,嘱咐道,“哎你小心点啊!怀了孩子的人,别冒冒失失的,看路看路!”
“那便大哥大姐在前面带路吧。”风无裳和南门濂两人落在后头,她小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不怎么做。”南门濂轻悠悠道,“哪有什么对错之分,善恶概不明确,如何断人?”
风无裳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不说。
她想说这夫妻俩并不是坏人,可想着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一将功成万骨枯,踏着累累白骨上位,重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能辨好坏么?打着复国的招牌掀起动乱,又所谓正义忠诚么?
他们早就过了单纯的评断人的年纪,没有那么幼稚的因此变更喜恶。
人都是自私的,好歹夫妻俩心地并不坏,见着她要去镇上,给了她一小袋水草防身,不然……世间万物果然一环扣一环,至少这次她还在这环里,已是难得。
一路走在大街上,有人注视,两人没什么小动作,安分的很。
见着染病的南门濂出了官府,众人已察觉出奇怪,交头接耳道,“大人,怎么出来了?难道是……病好了?”
大家心里都隐藏着如此的盼望,可是怀疑的分量占了大多,又把揣测压了下去,不安道,“喂,你说,是不是,大人要回去了?”
“不会吧?大人怎么会就这么走了?他不是说……要帮我们试药么?”
“试药没效果,好不了不就走了呗!帝都的药,可比这里的好,比这里的贵!”
“更何况,人家是大官!大官的命可比我们这些人的命金贵的多!当然要宝贵着了!”
“大人……大人终于是过不下去要放弃了!哎!以后就没人能救得了我们了!我们被舍弃了!”
“大人,不要啊!不要走啊!”
“大人,您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恐慌的力量永远比相信的力量强大,尤其是恐慌将蔓延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抵就有这个因素在里头。随着年岁的增长,经验的丰富,人逐渐相信社会关系的复杂,相信怀着的恶意居多,忘记人心本来的善良与淳朴,所以面对“好”的事更要质疑与抨击,面对“坏”的事,才认为符合常理与逻辑,怀疑他离开,比相信他留下,来的更频繁稳固。
南门濂处之泰然,任他们议论猜度,风无裳冷眼旁观,看他们惊慌无措,有一人惊慌的跑上前来,直直的拦住他们的路,跪在他们跟前磕头道,“大人,求求您不要走啊!不然我们就没救了啊!我们给您做牛做马,我们……”
“我去取药。”南门濂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