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该行动了。”不是商量的语气,也不是命令的语气,很平淡的一句话,淡到没有一丝气息的起伏,一如死人一般。
他是凌仲,凌王府的暗卫之首,除了老凌王张振的命令之外,他从不听任何人的指示,包括已经继承王位的张啸,也不能直接命令他做任何事情。
他所执行的命令就是收集朝中众大臣的动向,以及他们支持谁做太子的情报,方便凌王府可以稳居高位,宠盛不衰。
在张振还没有把命令他的权力交到张啸的手中时,他唯一的主子就是张振,除此之外,谁也不能命令他。
对他而言,只有命令,没有感情。
即使眼前的男人,是他主子唯一的儿子。
“凌仲,你看下雪了,美吗?”张啸伸出手掌,接住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很美,也很大,不消一刻钟,地上就会铺满厚厚的一层雪。
记忆里,那个笑魇如花的女子,爱极了下雪天,总是喜欢站在鹅毛般的大雪里,冲他展露笑脸,踏雪而舞,裙角飞扬,发丝轻舞,美得梦幻。
她说,愿为他独舞,为他独唱。
一切的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再回首,景色依旧,人事已非。
“公子,你别忘了王爷的交待。”男女之情,凌仲不懂也不愿懂,情之一字,不仅能毁天,亦能灭地。
从他第一天见到张啸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将来定是一个人物,如今,不也败在一个情字上。
庄妃之死,凌仲就知道,凌王府就算是拼尽一切,都只会不惜任何的代价,杀了冷梓玥,不仅是为了报仇,更为了立威。
“怎会忘记,走吧!”幽幽的叹了口气,张啸拿出黑色的面巾遮住自己的脸,那双眼睛复杂难明,爱恨不分。
玥儿,我们怎会走到这样的一步,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看着你,躺在血王的怀里,你可知,我的愤怒来得那样的急促,那样的莫名。
你,从不曾如此的亲近过我,却那样的相信他,依赖他。
“行动。”凌仲摆出几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人纷纷拔出随身的武器,向着目标前进。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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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儿,我的精彩表演你就要错过了,真可惜。”百里宸渊耸了耸肩,指尖滑过冷梓玥细致的脸蛋,无奈的说道。
红袍一扬,温柔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冽,一股寒气缓缓袭向四周,杀气渐起,“一下子就来五拨人马,既然都来了,藏头藏尾不觉好笑么?”
还真是看得起怀里的小家伙,来的人武功都还不弱,其中的高手不低于八个,一个个都想置她于死地,实在可恨。
“留下你怀里的女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的人不过只是她。”仇冲邪气的出声,他的主子只要冷梓玥的命,对她身边的人,能劝离的就劝离,不能的,杀。
“放下她,你速速离去。”汪山满是杀气的眸子瞪向百里宸渊,还未对上他的眼睛,身体就不自觉的一颤。
那是出于杀手天生的直觉,好可怕的杀气。
“若是本王不呢?”冷冽的墨瞳沾染上几分邪气,让那双本就使人沉醉的眸子更加魅惑人心,令人沉迷。
他若是自己在意的女人都护不了,还谈什么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别跟他废话,杀。”百里长剑看向百里宸渊,他就知道他的担忧是对的,血王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准备着给他的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他的隐忍,都是有目的。
母妃的话此时清晰的回响在脑海里,父皇不是不意血王,只是因为太在意,太想保护他,才会对他冷淡,对他不闻不问。
百里宸渊,本以为那两个才是我真正的对手,孰不知,你才是。
“呵呵,很好,今日你们不杀了本王,来日可就要等着死神向你们索死了。”百里宸渊笑得轻狂邪侫,从出生不到一日就被送往西北边塞苦寒之地时,他所受到的刺杀就没有断过,一次又一次,跟一日三餐一样。
他不怕刺杀,只怕不够刺激。
都想看着他死,他怎能如他们的愿,他只会活得更好。
“杀了他们,不死不休。”虎斑没有给北堂赫奕开口的机会,迎着越来越大的风雪手执双刀向百里宸渊攻去。
“是。”整齐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回应声,响天震地,杀气是那样的浓烈。
张啸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他从来不知,百里长剑为了皇位,连自己亲弟的性命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自古帝王最薄情,皇室之争,往往都是踏着亲手足的鲜血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点的。
一手抱着冷梓玥,一手对敌,百里宸渊在众人的围攻中,脚步丝毫不显凌乱,那份优雅与高贵,无人可敌。
红袖扬起,近身之人应声而倒,鲜血染了地上已经踏得出脚印来的白雪。
一层一层,染成晶莹的红色,散发着妖冶的血腥之气,红得刺眼。
“必须杀了血王,他留不得。”百里长剑靠在北堂赫奕的身旁,阴沉的说道。
要是没有今天的刺杀,他绝不会知道,百里宸渊是如此的厉害,抱着一个人,还能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中游刃有余,仿佛还没有尽全力的样子。
他,到底是一个多强的存在。
“杀。”北堂赫奕知道,现在不仅要杀掉冷梓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