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繁华的西城门今日连一个百姓的身影都看不到,长长的街道从头望到尾,只有那浓重的血腥味在蔓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雄伟的城门下,血王府的侍卫一个个身着银白色的铠甲,手执明晃晃的长枪,威严而肃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他们从三更天就守在这里,接过一盒又一盒鲜血淋漓的断指,亲手将它们高悬在城门之上,并且每三根手指的旁边都挂着一个精致的牌子,写着它们主人的名字,血水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落,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禁有些令人汗毛直竖。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起得早的百姓路过此处,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城门上高悬的断指,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逃离而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人传一人,再也没有百姓冒然跑到西城门,哪怕是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出现一个。只有沿途的酒楼茶馆,隐隐传来刻意压得极低的谈话声,窗户微微的敞开着,却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明目张胆的朝着城门口张望。
“可都放出风去了。”沈青的脸色就如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黑得彻底,手中的长剑染了血,正顺着剑尖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不多时地上就荡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回沈大人,已经到各个大人的府上亲自通知,要求他们在午时三刻之前到此领取各自的手指,过时不候。若是他们不来,今晚三更,将会再断他们另外一只手的三根手指,以示小惩。”
“很好,下去吧。”
“是,沈大人。”
康齐将擦净了血的软剑收好,凌厉的眸光淡淡的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痕,“你说他们会来吗?”
“会。”
“你倒是很自信。”
“康齐,王妃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王爷有丝毫不敬的人,那些大臣是踩到她的禁忌了,也不知道王爷是否知道王妃的背后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势力。”沈青望着康齐,不管冷梓玥有着怎样的秘密,他都会执行百里宸渊的命令,他不在的时候,一切都将听从冷梓玥的指挥。
“王爷心中有数,只是还没来得及挖掘出王妃所有的秘密,就好比王妃对咱们血王府对王爷的了解是一样的。”知道王爷背后的实力不只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她从来都不点明,却也不会去插手。
在他的心里,除了王爷百里宸渊,他只会听从冷梓玥的吩咐,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他。
“那是王爷与王妃之间的乐趣,不是咱们两个人想得透彻的。”
“嗯。”康齐的眸色加深,一向都多话的好兄弟,这些日子变得很平静,不再像以往那样喜欢嬉笑,“沈青,你变了。”
“你不也变了吗?”
沈青勉强扯动嘴角,刚刚抬起头,目光瞬间冰冷阴沉下来,握紧了手中任在滴血的长剑,难以掩盖住那冲天的杀气。
“沈青,冷静一点。”
“康齐你能冷静吗?”他们是什么兄弟,王爷生死未卜,他们就想着废掉王爷的封号,抢夺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难道不该死吗。
百里长剑一袭青衣,俊脸漆黑如墨,比起家里的锅底还要黑,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十个侍卫,来势汹汹。
另一边,百里洪枫同样是顶着一张大黑脸,方圆一丈之内都散发着凌厉的杀气,谁招惹上谁就倒霉。
“不知明王风王来此有何事?”康齐拉住沈青,脸若冰霜的道。
“放肆,见了本王为何不跪?”百里长剑一举手,身后的侍卫停下脚步,防备的站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血王府教养出来的人果然都是没规没矩的,目无尊卑。”
虽然很厌恶他的名字与百里长剑放在一起,但此时此刻百里洪枫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颇有一种与百里长剑站在同一战线的味道。
百里宸渊自幼就呆在银月城,无权又无势,可是看着这些威风凛凛,气势强大的血王府侍卫,不得不说他眼红了。
想起他的那些侍卫,心中更是来气,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全都杀了。
身着银白色铠甲的血王府侍卫安安静静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得到沈青与康齐的指示,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一下。
只一眼就可以瞧得出,他们所接受的训练有多么的严苛,多么的有素质。
“本小姐也没有瞧出两位王爷有什么教养,教训本小姐的人你们还没有那样的资格。”淡淡的轻嘲声自百里长剑与百里洪枫的身后响起,冰冷的眼神犹如一把锐利的刀深深的刺进他二人的胸口,杀人不见血。
冷梓玥一袭火红的长裙,金色的丝线勾勒出裙身上一朵朵精致的海棠花,腰身高束,裙摆如浪花荡漾在她的脚边,随着她的步伐悄然绽放。
三千青丝仅以一只血色的曼珠沙华发簪斜插在发间,额间一颗璀璨的冰蓝色额坠荡在眉间,绝美,妖娆。
“参见王妃。”
沈青康齐单膝下跪,恭敬的对着冷梓玥行礼,目光中满是敬畏。
那些血王府的侍卫无一例外,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冷梓玥的面前,在他们心里,认为只有冷梓玥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们心目中神一样的王爷。
王爷不在,他们自当听从冷梓玥的一切号令。
“既然你们如此称呼我,那么多今天开始,我就给你们第一个命令,以后除了我,谁胆敢让你们下跪行礼,就直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