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被绞杀的凤凰乱党,还有被迷惑了的可怜百姓,我真的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做出何种反应,來表达此时我矛盾的内心。
“你是谁?你怎么又会知道这其中的实情?”老夫人顿时满脸防备。
我苦笑:“原來还真被我猜中了。”
“不对,”老夫人摇摇头,缓缓地:“不对。你说的不完全正确,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事实上,问道狗帝的孩子我只在暗中害死了一个。还有个洛国的三皇子在早些年潜逃出去了,还有个女儿,明明死了,却不知怎么又活过來了。现在还当个女帝当得好好儿的。”
说到这里,老夫人转头看向昏迷了的谭晚沉:“对了,沉儿。我还有一笔账沒给你算,听芍药说你上次放走了洛国的那个女皇帝?为什么?”
我心中却是无瑕掰扯她的家事,恩怨情仇。但是,听她说到三皇子逃走的消息,我震惊了。心中一喜、一酸、一动、一疼。我一把抓住她的拐杖:“你刚才说什么?洛国的三皇子……他真的还活着?他逃走了?他已经不在西山国了?”
老夫人一把甩开我:“多事!快滚开!我的孙子到底怎么样了?天呐!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黑夫君?”
“告诉我,快告诉我,当年洛国的三皇子现在身在何处?现在的他又是什么身份?”我又扑过去急切地抓着她的凤头杖摇晃。
“滚走!”一记重重的棒子捣在我的心窝----嘴里弥漫着浓重的腥甜,我怀疑我是不是胸骨被捣碎了。
痛苦地在床上躺着的谭晚沉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他吃力地抬起手,呼唤:“天雪,天雪----”
老夫人却已经是脸色直白:“天雪?听芍药说洛国的那个贱命女皇帝就叫天雪----莫不是她?”说到这里,老夫人的凤头杖已经用力地举起,那支古木带着呼啸的杀气,眼看就要朝我袭來……
“奶奶不要----”谭晚沉一声疾呼,却是拼尽了所有力气,双手飞速地按在床沿,借着力量朝我飞过來----
老夫人脸色明显大变,可是却已经晚了。她手里的凤头杖已经夹风带雨,雷霆般地朝我----朝护着我的谭晚沉身上落下。
“晚沉----”
“沉儿----”
“少主----”
一声声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汇聚成一张嗡嗡作响的大网,网着我,网着我怀里口涌鲜血的谭晚沉。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是哭得很假,叫得很难听,不然----躺在我怀里的谭晚沉他怎么笑了……
“天雪,不要哭。”谭晚沉想要抬手帮我擦泪:“反正我本就是快死的人了。为你挡了这一杖,是值得的。”
“不,晚沉,不值得,不值得。你不能死,你死了就真的不值得了!”我慌乱地拍着他的脸颊,顺着他的后背。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杨霄。”谭晚沉撑起來的笑意中满是无奈:“天雪,我说过的,不要再去为难你自己。我已经违背着自己的意愿活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愿意看到你违着自己的心意,不快乐……”
这时候,谭晚沉脸上涌起一丝苦涩:“如今让我走了,是最好的结局。我用我的性命给奶奶求情,求她不要再为难你,不要再让凤凰教给你添乱……”
“晚沉你不能走,你说什么呢?怎么会是为难呢?”我无声地哭着,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他苍白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