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四虎子在客运站外跟宋端午起了冲突以后,却是消停了一阵时日,在这段时日里,他兜也不割了,包也不摸了,就连以往每天照例的寻常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闲工夫都沒有了,他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怕仇家找上门!
按理说自己把宋端午伤成那个德行,就是不死也得小命去了七八分,而他知道这件事无论是从官面上还是从江湖上來讲,自己都是逃脱不掉罪责的,可是好歹让四虎子安心的一点就是宋端午其实并不认识自己,就连自己叫什么干什么在哪里都是一个模糊的疑团,所以四虎子深信只要自己安安生生的藏匿一阵子,只要不露面那么日头下又会是一片天下太平!
其实让四虎子之所以这么忌惮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他怕仇家找上门而已,他之所以不担心六扇门的搜捕,是因为他知道凡是这种沒出人命的官司,既沒有目击者又沒有相关的证据,所以若是找不到凶手的话也只能是一拖再拖的不了了之。
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四虎子还是忌惮宋端午本人或者他背后的势力多一点,至于说宋端午的后台是谁他拒不太清楚,但是也不得不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到第二点,那则简单多了!这件给人放血的小事若是放在若干年前,时值青年的四虎子在做完活儿之后当然仍旧是该吃吃该喝喝,照旧活得滋润逍遥跟沒事人一样,可是现在四虎子却不一样了,毕竟已经上了年纪,无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都已然不复巅峰时期,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再偷袭得手情况下还被宋端午狠狠的给反咬了一口。
所以在伤愈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四虎子可是整天的猫在自己的屋子里当真做到了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按照他这么小心的性格,能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藏身的也不过区区两个人而已,一个是让自己爱之深责之切的女儿,一个是每天來给他送例钱的黄毛。
四虎子这天闲极无聊时,正一个人坐在牌桌前自顾自的摸着麻将牌,对于这个势力和能力已经渐渐日薄西山的大混子來讲,似乎也就只有麻将始终不曾离自己远去,而且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这一个爱好了。.
就在这时门上的钥匙孔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四虎子顿时从椅子上蹦了起來抄手抓过一把菜刀就藏身在了门后!这是他每次听到门响后的必然反映,拒行动还不甚利索,但是他知道即便是负隅顽抗也好过坐以待毙。
不得不说宋端午那一刀扎的太狠了,也太巧了。说太狠是因为将四虎子的整个大腿都扎穿了,要知道彻底愈合这样一个洞可是需要花费不少时日的;而说是太巧了则是那一刀恰恰避过了骨头和大血管,这是对四虎子來说可是不幸中的万幸。
门开了,四虎子握着菜刀的手也紧了一紧,可是当四虎子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头跟鸡窝沒甚区别的满头红毛的时候,他这才像是劫后余生的吁了口气,从门后出來将菜刀往牌桌上一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埋怨:
“他妈的,跟你说了多少遍,开门之前先敲暗号,你他妈就是不敲,想他妈吓死老子不是?!”
说着,就气呼呼的盯着來人,而这个烫着一头爆炸鸡窝红毛,鼻环唇钉一样不少、浑身上下挂满了乱七八糟玩应的人却沒好气的瞥了四虎子一眼,不屑的说:“他妈的吓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啊?他妈的老鳖孙!”
这话当然气的四虎子差点背过气去,而他在盯着这人满脸厚如墙粉的鬼魅式妆容,嘴唇嚅嚅喏喏了半天都沒吐出个囫囵言语后,终于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
不用说,能让四虎子这样的,估计这世界上只有他的那个不良少女的女儿了,也是他唯一的命中克星。
“你不在外面浪去,回來干啥?”四虎子最后在挣扎了片刻后,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拒他气归气,但是父女的这层关系却始终都断不了,更何况这个已经沦为跟村痞同流合污的女儿,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在外面干啥你管不着!”女儿将手里提着的那个造型很浮夸的包包摔在了牌桌上,而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小手则往四虎子面前一摊,理直气壮的说:“要开学了,给我学费!”
听女儿这么一说四虎子突然给气乐了,早在好几年前女儿就因为种种的问題被学校给开除后,就一直在社会上游荡,已经跟学校八竿子打不着了竟然还扯出这么牵强的借口,这是骗傻子呢啊?!
四虎子翻了翻眼皮,本想把自己兜里仅剩的几百块钱都掏出來的,对于自己这个女儿四虎子确实觉得亏欠了许多,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向來在自己这里有求必应的原因,可是就在四虎子掏钱的时候却冷不防的瞧见了在门口处鬼头鬼脑探视的一个小子,这下气可就不打一处來了!
门口那根四虎子女儿打扮无异,俱都是夸张到不行的少年不识别人,正是一手把自己女儿拖下水,教会她嗑药溜冰蹦迪逃课乱交等等恶习的女儿所谓的男朋友!
“他妈的,一分也沒有!”四虎子顿时咆哮道。
其实若是沒有那小子在场的情况下,四虎子是向來不介意给女儿零花钱的,甚至爱女心切的他都恨不得每次都多给一点,可是这似乎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同样容忍女儿把自己的钱倒贴在别人的身上,更何况女儿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女儿回头看了眼在门口摆着自认为很帅的pose,但在正常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