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在一起的花簪排列进四枚水帝玉中,环绕霞光万道的水帝棺发出耀眼的紫光。
叮叮咚咚,似琴声弹奏,美妙如天籁。
叮叮咚咚,似风浮珠帘,悦耳抚心神。
叮叮咚咚,似天水落甘泉,清亮洗灵魂。
阴霾霾的天地间,唯有此处宁静,此处安神,此处超脱一切。
璀璨的光芒照出了一副华美的画面,氤氲仙雾之中,玉茗花朵朵怒放,一只冰蓝色的凤凰自花中飞出,遨游九天,那凤凰一双蓝瞳犹如璀璨的蓝宝石,丰满绮丽的羽翼光亮若扇,华丽如裙,所过之处,撒落妖娆的凤凰花……
“纵散我法力,夺我魂魄,拆我四躯百骸,封我万世沉寂,我亦永在,历千万劫难,渡百转轮回,要与天地人同在!”凤凰的声音如黄钟鼎鸣,浩荡于苍穹。
惊鸿一显,幻语消散,幻象转瞬即逝。
水帝玉已拼凑成了一整块,呼啸飞入玉棺之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玉棺猛烈震动起来,晶莹剔透的玉棺由白转紫,紫得妖艳神秘。由紫变红,红如鲜血。红而变绿,绿得凄凉鬼魅,如忘川河上幽幽鬼火,让人望而生畏。
顷刻间天摇地动,惊雷滚滚,几个绿色的大字浮现在空中:
“木,万物之所以始生。世存其存,其亡世亡。”
绿光充斥苍穹,吞噬了所有的色彩,水帝玉开启,“木记”成。
“孤为主宰,无人可逆!”黄妖老人癫狂大笑,声音锉锵有力如刀坚韧,他兴奋得张开手臂想要获得“木记”的法力。
可是,浩浩汤汤的天地之间,没有力量灌入他体内……
***
雨晨清醒那一刻,见到的是一道道灼眼的绿光飞进自己身体。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乱钻,填满每一处细胞,点燃每一滴血液,激起原初的愤怒与委屈。
“噗!”她张嘴吐了一口鲜血,泪水难以控制的滚落而下,额心血红的碧水印多上了几道花纹。
“为什么!为什么!”黄妖老人血红双眼绝望至极,咆哮着、震怒着、哀嚎着。
他眨眼即到,掐住雨晨的脖子猛力摇晃,似乎想将她体内的绿光逼出。
咒语是他开启的,水帝玉是他集齐的,为什么“木记”会飞进她的身体里!
“不可!不可啊!”墨尘急红双眼,大叫着跪来了他们面前:“父皇不能杀她,她是您的女儿!”
此话如天雷滚滚,所有人震惊无比,时空就此凝固了。
世人都知惠帝有对双生儿,生时玉茗怒放,天成瑞兆,大荒神鸟盘旋殿顶。却不知那是对龙凤胎,凤胎额心时隐时现红色印记,犹如凤凰于飞,正如此刻雨晨额上的印记……
修罗花兀自绽放,环绕在墨尘周身,他看着眼前如魔似鬼的父皇,五味陈杂,泪眼朦胧。
墨尘从记事起就是夜郎组织的孤儿,师傅如再生父母,倾囊相授毕生所学,赐他神器修罗花,传他修罗之位,嘱夜郎使命:护域保疆,除奸安良。
可是,师傅却是当年抱走双生儿的贼人。师傅临走前留下信笺,只道其父惠帝失踪,胞妹因先天体弱早夭过世,残留的魂魄寄存在黑彝世家的传家至宝乾坤玲里。
他去取胞妹的魂魄,发现乾坤玲中空空如也,原来黑彝世家为了治疗琴皇后的怪病将乾坤玲里储存的天地灵气全数输送入琴皇后体内,包括胞妹的魂魄。
不久后,一直不孕的琴皇后怀上了孩子,诞下苏晨公主。
晨公主失踪后,墨尘一直寻找,一直做着孤月的侍卫,以期能从孤鑫那里获得些信息。直到他看见雨晨额心亮起了血红的碧水印,准确的说,那不是碧水印,那是没有完成的凤凰印,是他胞妹才能有的印记。
听着他一一举证,黄妖老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珠,高举雨晨的手臂缓缓放了下去。
“不可能!”他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雨晨混沌的意识在想着,她是倾茗,可以理解,她是晨公主,也可以理解,可她竟然还是惠帝的女儿。
她到底绵延了多少世,她难道不是那个穿越来的彭雨晨吗?
老天到底要和她开个怎样的玩笑?
她到底是谁?
“公主,你快记起来了,快记起来了吧。”那个声音在耳边一闪而过。
高空跌下一道金光,火皇神睛似乎又受了重创,它琥珀色的肉冠破损,丝缎般的蝶尾折了一半,珍珠麟片间血痕道道……
高空袭来一团青云,蝎怪咆哮嘶鸣,魔光滔天,直扑过来。
高空追下一道黑影,竟然是风麟。
狂烈的风中,他墨发逆飞,神情刚毅,就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那双桀骜不驯的浓黑长眉,凤眼潋滟深邃,倨傲天下,仿若二郎神转世,又似杨六郎再生……
风麟,你终于回来了!再不来,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雨晨面上的惊喜停留了几秒,却转瞬不见了。
眼前,狰狞恐怖的蝎怪挥舞着前爪,它浓烈的腥臭令人恶心欲吐,密密麻麻的长腿让人毛骨悚然,胆破心惊……
黑暗,笼罩在上空,雨晨吓得不敢动弹,不敢睁眼!
阴风呼啸,波涛滚滚,轰隆一道惊雷若天剑劈下,炸起滔天巨浪,所有的小舟被击得粉碎,化成炭末。
“轰隆隆!”天雷滚滚而来,接连劈下,天地色变,四野震撼,耀眼炽烈的光芒刺瞎了所有人的眼睛,蝎怪嘶鸣着狂舞逃窜。
天劫?谁的天劫!
念想划过,雨晨忽觉身体一轻,黄妖老人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