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到金毛飞这个“公民楷模”熏陶久了,蒋庭辉开车的时候很专注,不闲聊不抽烟,双手规矩握在方向盘上,眼睛也保持直视前方网游之天下无双。
和大哥关在狭小的封闭空间里,如果是说笑斗嘴还没什么,一安静下来,蒋亦杰总觉得有点不自在。他随手拧开收音机,无聊地来回转换着调频。
“……还有个令人后怕的消息,在这里要提醒一下收音机前的女孩子们留神,最近在理仁女中附近发生了几起sè_láng用刀片划伤女学生臀部的恶劣案件,据说凶手是……”
蒋亦杰刚要转台,蒋庭辉忽然紧张地制止了他:“等等,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竖起耳朵将案件的来龙去脉听清楚后,蒋庭辉才对弟弟解释道:“黑口仔不是有个妹妹嘛,今年考进里仁了,别看黑口仔大字不识几个,他老妹倒是个女状元。”虽然只是兄弟的妹妹,可是因为“大哥”这一相同的身份,他也不自觉跟着骄傲起来了,并赶紧掏出手机丢进蒋亦杰怀里,“帮我打给黑口仔,把刀片sè_mó的事情告诉他,就跟他说这两天晚点过来s,上学放学尽量陪妹妹一起。”
“蒋庭辉你是从小当大哥当上瘾了吗?是职业病吧?”嘴里抱怨着,蒋亦杰还是拿起电话翻找出黑口仔的号码拨了出去。
拨号音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听,黑口仔磕磕巴巴地小声应道:“辉、辉、辉老大,找、找、找我什、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他说话夹杂着浓重的鼻音,颤抖地厉害,倒有点像在抽泣。
“我不是蒋庭辉,我是……”还没等他说出自己是谁,电话已经断掉了,蒋亦杰“喂喂喂”地叫了半天,重新拨过去,对方已关机,他把电话一摔,“妈閪,关机了!这小子搞什么,说话跟哭似的,该不会是失恋了吧?”他心里觉得古怪,一时又说不清到底古怪在哪,因此有些郁闷。
蒋庭辉回头看看弟弟,忍不住笑起来:“小妹啊,八卦这一点你可真像你老妈!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你又没失恋过,哪知道失恋什么样,就不许人家是鼻炎发作?”
“我怎么没……”蒋亦杰瞪起眼眨巴两下,不满地哼了声,“我不是没失恋过,是根本没恋过!我小妹哥这么有型,当然是别人来恋我,切,我干嘛要去恋别人!”
蒋庭辉的笑容更加舒展:“是啊,我家小妹这么有型,一定是别人跑来恋你!不过说真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可不可以同大哥讲讲?”
蒋亦杰低头沉默了片刻,揶揄大哥道:“蒋庭辉你真好笑,我八卦是像老妈,你八卦又像谁?快三十的人了,整天有够无聊,什么什么样的人?觉得烧鹅腿好吃,就吃去啊,谁管它放了多少酱油多少蜂蜜,要烧多大火候。喜欢……就是喜欢喽,难道还要看多高,多重,留什么发型?”
什么样什么样,不就是你喽王八蛋!还要我同你讲,幸灾乐祸是吗?
他气急败坏地在大哥胸口一通乱摸,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了烟盒和火机,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吸着。
蒋庭辉烟瘾被勾了起来,低声下气哀求道:“小妹哥,也赏我两口吧。”
“行,赏你!”蒋亦杰身体微微倾斜着凑了过来,蒋庭辉以为弟弟会把香烟放到唇边给他吸,嘴巴已经做好了要去接的准备,谁知蒋亦杰直接一口烟气全喷到了他脸上。
蒋庭辉猝不及防,呛得咳嗽起来,愤而大叫:“欠揍是吗蒋小妹!”
蒋亦杰牵起半边嘴角挑衅一笑:“放马过来,谁怕谁!给老子把雨伞,看宝芝林黄师傅怎么坐着揍扁你……”
兄弟俩赶到目的地,还没走进包厢,就听见里头传出杨笑基极具特色的公鸭嗓,正笑得无比淫|贱:“嘻嘻嘻,好滑,好滑,真是滑溜溜啊……”
一推门,就看到杨笑基正握着个年轻服务生的手,指尖在人家手背上搓来搓去,连纵欲过度的暗色嘴唇上都泛着可疑油光。见到这一幕,蒋庭辉脸孔止不住沉下去,转身就要走。蒋亦杰死死揪住他,一条腿连蹦带跳拖进了包厢。干爹操行一向如此,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杨笑基咕噜一口吞下牛肉丸子,伸手在服务生腰眼上暧昧地揉了揉:“阿弟啊,去把餐单拿来好不好,啊你慢慢来,哥哥一点都不急,哥哥等你啊,去吧去吧。”
蒋庭辉被恶心得很想站起身夺门而出,无奈蒋亦杰死死踩住了他的脚,无法随意移动。杨笑基对大哥的不满视而不见,也不打招呼,只管翘起二郎腿,耷拉着眼角,时不时咂吧两下嘴,回味着那一只“滑溜溜”的牛肉丸子。
蒋亦杰坐了半天,见杨笑基不肯说话,知道撞坏了人家的车多少要有些表示,于是端起茶壶探过身去为养小鸡斟茶道:“干爹,今后我开车一定小心,多谢干爹宽宏大量,做儿子的记在心里了,将来保证给您养老送终!”他动作向来粗鲁,茶壶不断磕在茶杯沿上,叮当作响,力气再大几分,就要直接给干爹喝“壶嘴”了。
弟弟倒茶的姿势再正常不过,可看在蒋庭辉眼里,却多了几分低三下四的味道。他一把夺过茶壶:“我来吧,小心烫着你啊!”
杨笑基冷眼观察着蒋大哥的举动,心里暗笑,怪不得蒋亦杰对这个大哥处处维护。正因为他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知道家有多重要,所以对那些爱护家人的人,总会无端带着几分好感。
倒完了茶,蒋庭辉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