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肯定是有史以来,结婚和离婚最频繁的人,还是要轰动全世界。”
“轰动最好,我最喜欢制造轰动了。”萧翎把她揉进胸怀,柔声道,“天还没亮,先睡会,等到吃早餐的时候,我叫你起来。”
“嗯。”霄涵微微颔首,她也的确是累坏了,本来就没休息好,刚才又和他一番翻云覆雨,已经筋疲力尽了,伏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萧翎看着她恬静的睡容,甚感满足,或许白然说得对,虽然他失去了林海雯,但是有她们陪着他,的确没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了,但是,失去的就是失去的,拥有的再多在好,也弥补不了那种遗憾。不过幸甚,林海雯还有复活的希望,可以让他弥补他的遗憾。看着看着,他自己也慢慢进入了梦中。
不知道呼吸此起彼伏的过程重复了多少次,萧翎又做梦了,不过,这次梦到的不是他的“前生”蔚沐风的短暂而悲壮的一生,而是一个陌生的梦。
他梦见自己掉进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里,那是一片血红色的海域,血海!
掉进这片血海之中,他急想逃出生天,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扼止不了他身体下沉的趋势,惊慌之中,他听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凄厉的惨叫声,混杂地重复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这一声声充满愤恨的怨怼,让他的心剧烈地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从心底生根发芽,然后疯长。
更让他吓破了胆的,是那血海之中伸出一只只手来,在这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掩着一声,一声穿头一声的怨怼中,慢慢向他靠近,要把他按下他的身体撕碎,来泄他们心中的怨忿!他想要逃,但是脚不能动,他向反抗,但是手不能动,他想呼喊,但是口不能动,他全身动弹不得,只能毫无反抗之里地让他们把他压进血海中,充满血腥的黏稠液体,罐进他的口鼻之中,阻止他呼吸,一只只带着怨恨的手,把他的身体撕碎……
惊慌地大叫一声,他从梦中惊醒,一坐而起,睁开双眼,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心中的恐惧稍稍平息,大口喘着气,惊出了一声冷汗。
霄涵也被他惊醒过来,发现他惊魂未定,忙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萧翎回头看着她担心的脸,恐慌空虚的心找到了一个依靠,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怯弱,扑进她怀里:“涵姐……”
“好了,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怕不怕哦。”霄涵把他的头抱在自己柔软的胸前,温柔地安慰。肌肤相贴,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心跳是多么的快,多么的剧烈,柔声问:“你梦见什么了,怎么害怕成这样?”
“我梦见……我梦见我掉进了一个血海之中,那片血海,是我亲手造出来的,里面全是怨魂,他们的命是我取走的,她们现在向我索命来了。面对他们,我动弹不得,他们的怨恨,让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他们把我撕碎。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让我面对他们,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萧翎魂不守舍地以恐怖的语气,简述着他的梦。霄涵越听越心惊,温柔地轻拍他的背安慰:“只是一个梦而已,别往心里去,也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
“不。”萧翎痛苦地摇头,“过不去了,被我杀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死得不甘心,他们有怨,这一股怨,将会纠缠我一辈子,一辈子。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我是个刽子手。”
他边说边恐怖地摇头,那痛苦的神情让霄涵心疼不已,抱他在胸前,柔声道:“这是你心中内疚导致的心理作用,哪里有什么怨恨会纠缠你一辈子?人死如灯灭,只要你放下,就不会再害怕了,没事的。”
“不,你不懂,真的是怨念,它真的存在……”萧翎苦笑,他是刚从虚迷幻境出来的,知道怨念的存在,不是迷信,不是传说,而是事实。
只是他不知道,这丝怨念,不是由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产生,而是他自己内心的愧疚、悲痛和恐惧,孕育了它。他一直放不下心中的内疚,这股怨念就会一直纠缠着他,让他不得安寝。
霄涵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他现在进入了一种近似自闭的状态,心里想到的只有被他所杀之人,死的时候那一张张不甘、痛苦、怨恨的面孔,这股怨念,就越发生长壮大,填满整个心房。他喃喃自语着:“我失去海雯,痛不欲生,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的亲人朋友呢,他们岂非和我一样?死者有怨,他们也有怨,我造了多大的罪孽?让多少人跟我一起痛苦?”
她唯有痛惜地叹息,红唇轻吻,柔声道:“这是你自己心理作用,也是你避不开的一道坎,既然你执意认为是怨念,既然你心中有愧,那就勇敢面对它,直到你战胜它,战胜你自己的心理,把心中的愧疚放下,你就不会再害怕,不会再痛苦了。”她越吻越深,越吻越专注,越吻越深情而温柔,抱着他慢慢躺下,生涩地在他身上坐下,慢慢地律动起来,以自己的身体,抚慰他心中的空虚,抚去他内心的恐惧而内疚,让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第一次主动取悦他,霄涵很不争气,很快就没了力气,整个人虚脱地趴在他身上。萧翎抱着她,翻身换个体位,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温柔而感激地说:“涵姐,谢谢你。”
霄涵虚弱无力地一笑:“谢什么?我们是夫妻,本就该相互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