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茗芷到底是死了,耶律飞鹰不允许,也无法容忍她继续存在这王府里,说他冷心绝情也罢,说他残忍不念旧情也罢,单凭耶律茗芷蓄意谋杀王妃这一条,他便不可能放过她了,何况,耶律茗芷压根就沒有解药。
眼里的嗜血一闪即逝,耶律飞鹰对外也只简称侧妃暴毙了,至于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会在乎,像耶律茗芷这种朝臣之女,说到底也不过是家族手中的一颗棋,谁会为了一颗棋子和北宁王府过不去。
只是此时的耶律飞鹰如何料得到,真的有人会为了这么颗棋子,让他失去了自己深深在乎着的人。
回到凌云阁时天已然蒙蒙亮了,耶律飞鹰洗浴过后才靠近了凝儿的床榻,凝儿尚未醒來,此际她的唇瓣多少有了一两分血色,只她整张小脸看起來仍旧是说不清的憔悴。
稍作停驻后,耶律飞鹰也便掀了被子睡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将凝儿的小脑袋抬起,他让她睡进了自己怀里,一只大掌慢慢探到了凝儿的小腹,耶律飞鹰眼里旋即便是一痛,,这里,又孕育了一条小生命呢?可他,不能让孩子留下來。
凝儿醒來之际耶律飞鹰俊眸阖紧,他的眉头则是紧蹙着,似是在担忧什么,一只在被窝里煨得火热的小手懒懒地伸了出來,再是抚上了耶律飞鹰的眉头,细语呢喃,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痴傻:“允修,皱着眉头好丑的,你不准皱眉头。”
直至耶律飞鹰的眉角舒缓了些,凝儿便迫不及待地将小手收回了被褥之中,娇软的身子往耶律飞鹰身上蹭了蹭,凝儿的小脸上全是满意餮足。
“小东西,可是要起身了。”耶律飞鹰本就浅眠,在凝儿的连番动作下,他想不醒都困难。
凝儿闻言整个小脑袋直往被褥里头缩,摇头,她鸵鸟一般道:“不起,外面很冷的,凝儿要继续睡。”
“小东西,先起來吃点东西再睡好吗?饿了沒有。”侧了身子,耶律飞鹰勾了勾凝儿的粉鼻,似是取笑。
“不准笑不准笑,凝儿就是要睡。”凝儿一把捂住了耶律飞鹰斜着抹坏笑的唇角,再是合了眼,无知无觉一般。
耶律飞鹰无奈,只觉得这小东西越发爱使小性子了,自顾自地起了身,耶律飞鹰去外头吩咐人准备了餐点。
穿戴洗漱过后,耶律飞鹰再回到床沿,便见凝儿呼吸浅浅,一张小脸越显无神苍白,蓦然之间一种不知名的恐慌便袭上了心头,耶律飞鹰摇晃着凝儿的肩头,生怕她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再不醒來:“小东西,你醒醒好不好,本王不想看到你这样睡着,你醒醒……”
倏忽一下睁了眼,凝儿本想着要笑耶律飞鹰几句,说他小題大做,然则在看到他眼里毫无遗漏的害怕忧虑之时,她所有开玩笑的心思都沒有了,支撑着坐起身來,凝儿环住了耶律飞鹰的身子,再是将自己的小脑袋搁在了耶律飞鹰的胸口,一只素手笨拙地轻拍着耶律飞鹰的后背,凝儿沒什么技巧可言地柔声安慰着他道:“允修,你不用怕的,凝儿不会有事的,凝儿还要和你在一起好久好久呢?允修,你不要担心,凝儿的身体很好的,凝儿只是比较贪睡,比较怕冷,要是允修不愿意让凝儿一直睡着,那凝儿就起床了好不好。”
“小东西,你答应的,你说要和本王在一起很久的,你不能食言。”耶律飞鹰将凝儿抱得紧紧的,任由凝儿身上好闻的淡薄幽香渗透到他的周身。
“嗯。”凝儿用力一点头,继而道:“允修,凝儿和你去吃东西吧,凝儿的肚子要咕咕叫了。”
“好。”耶律飞鹰眼里敛下了一抹黯然与心痛。
凝儿的胃口不很好,往日里她喜欢的点心她只吃了几小口便不要了,耶律飞鹰于是耐心地给她喂着稀粥。
“小东西,再吃一口好吗?”一碗粥才不过喝了小半碗,耶律飞鹰不满意凝儿今日的食量。
凝儿想说自己很饱了,却到底渡不过他眼里那份祈求,张开嘴,她继续慢悠悠地吞咽了几口粥。
末了凝儿抹净了嘴,再是孜孜不倦地给耶律飞鹰夹起了糕点:“允修,你去打仗一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你现在要多吃些补回來,不然你都沒肉了。”
“小东西,你喜欢本王胖些不成。”耶律飞鹰望着凝儿喋喋不休的小嘴,眼里的柔和显而易见。
“不不,跟原來一样就好。”凝儿歪了歪脑袋思忖良久,这才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早餐过后耶律飞鹰便环着凝儿在王府四周走动,这几日天气越发地寒冷了,凝儿暼了一眼天色,忽然询问出声:“允修,你说会不会下雪呢?凝儿好想看到一场雪,凝儿來这里这么久都沒见过下雪呢?”
“小东西,只要你想看的,就都会有。”耶律飞鹰的话语霸道亦温情。
凝儿的唇角勾起,不多时她又是站定了步子,仰头望着耶律飞鹰:“允修,凝儿累了,你背我好不好,就从这里走到凌云阁。”
耶律飞鹰先是要拒绝,毕竟他是这王府里最大的主,要他背一个女子像个什么样,只不过须臾间他却又是被凝儿那双满含期待的精致瞳眸打败了,矮下身子,他道一声:“快上來吧。”
凝儿于是笑开,爬上了他温暖的背部,两手从耶律飞鹰身后往前缠,凝儿整个小脑袋贴在了他的肩头。
渐行,渐远,睡眼朦胧间凝儿便看到了天下飘洒下了一粒粒洁白的雪花,那雪落到了他的身上,她的身上,凝儿仔细地将耶律飞鹰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