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皑把高士奇的折子翻了翻,叹道:“啧啧,高大人就是块砖啊,哪里需要就被阿玛往哪里搬!”
康熙捏捏她粉嫩嫩的脸颊,没说什么。
“不过嘛,外界一直有传言说,高大人是宠臣,甚至幸臣。唉,有些学子,整日里吃饱了没事干,以为读了两本书便知天下事,妄议朝政,信口开河。读书不能明理,还真不如回家养猪!”素皑随意道,她有时闲来无事会去市井茶馆儿里坐坐,常常会有一些读书人自恃知识分子,在这些公共场合大谈国事,偏生你谈就谈吧,全是些妄加揣测之言,他们与别人说着说着还挺得意。好似一种天下只有我知道的洋洋自得,甚是烦人。刚开始时素皑实在看不过眼也会出来说两句,但一般对方看她是个女子有时还是孤身一人便轻视之极,连揣测她是八大胡同窑姐儿的都有!后来她便不开口了,只是嘱咐底下人多留意点,有些言论太过放肆蛊惑人心的,便撵了出京城。
“你啊……读书人被你说成回家养猪!”康熙挽挽素皑的头发,笑道,“不过,有些人读书都读迂了,确实该醒醒脑袋了。”
素皑点点头,“是啊,自古我们尊重读书人,那是因为这些人有知识。可是知识也是把双刃剑,谁说读书读得好就一定能成材?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说真的,有些读书人还不如市井小民呢!不知做人之真意,书读再多也是枉然。”
康熙从背后抱住素皑,在她耳边道:“皑皑是朕见过书读得最多的女子,也是书读得最杂的人,自然有资格鄙夷那些半吊子。”
素皑笑道:“大概这些日子,高大人的‘幸臣论’又要甚嚣尘上,充斥着北京城各大茶馆儿了。改明儿我也去瞧瞧,抓两个口无遮拦的……嗯,就让他们写文章吧,说说高大人为何是幸臣,让全天下的学子都开开眼界!”
康熙笑得躺倒在摇椅上,他已经脑补出了素皑牵着小哈跑去茶馆逮人,完了后非要别人写东西的跋扈样儿了。
“那皑皑说说,高士奇这人如何?”康熙问道。
素皑撇撇嘴,道:“高大人我接触不多,实在不好评价。但不知其人,但观其友。高大人若是幸臣,那阿玛是什么?”素皑笑道,她觉得以后得先给京城学子们测测智力再允许他们公开言论。这也是为他们好,连这都想不明白还敢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死活,给按上个公然辱骂圣上的罪名可是一点都不冤枉。
“哈哈,高士奇虽与你不熟,但就凭皑皑这句话,他可把你引为知己。”康熙大笑道。
素皑耸耸肩,阿玛的“基友”,她可不敢抢……
“对了,这几年京城民风逐渐开放,所以声音才多了起来,多半还是因海禁开放所致。我有个想法,说给阿玛听听。”
“唔,你说。”
“我大清开国以来,便是沿用明之旧制。上有内阁军机事务处理所,六部以及大理寺,理藩院等。但是随着海禁的开放,咱们与诸国建立友好外交关系,随之而来的诸多事宜,六部怕是不够用了。”素皑说道。
康熙点点头,“你说的朕之前也想过,已经让陈廷敬他们商议后回禀了。”
“那就好,但是……”
“怎么?”
“这新增加的部门不同于我们内部的,阿玛可要谨慎些才好。毕竟这全是与洋人们打交道。咱们朝廷上有经验的人,并不多呐!”素皑担忧道。
“那皑皑的意思是……缓办索额图?”康熙思维跳跃地特别快,素皑都傻了。
“啊?这跟索相有什么关系?”素皑抓抓头发,恍然道,“哦,您是指《尼布楚条约》,索相签订有功的事?哎,阿玛,我也不怕和你说句实话,虽然大家包括你都觉得尼布楚条约签订有功,是件好事,但俗话说的好,有因才有果。我们当年是让出了贝加尔湖以东至尼布楚一带才换取了本来就属于我们的雅克萨。虽然说作为晚辈,我不该妄议先帝之过,但柳条边的实行,实在是给后世带来了诸多不便。”
康熙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如今旗人之患,当年雅克萨之事,皆因满人大量迁往关内,以致关外地广人稀所致。”
“最要命的,是先帝还因‘祖宗发祥地’为由,不许开发!”素皑嘀咕道。
康熙笑着睨了她一眼,问道:“雅克萨的事情,你一直都耿耿于怀吧?就那么看不上朕千辛万苦签的《尼布楚条约》?”
素皑吐吐舌头,“也不是看不上,当年阿玛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素皑叹了口气,“如今咱们倒是兵强马壮了,却是不能再轻启战端了。”
康熙摸摸她的头发,正色道:“皑皑,阿玛答应你,有生之年,定让大清的边境都清清爽爽,固若铁桶。”
“嗯!我相信阿玛!”素皑笑道,“只是既然说起这个,那么如今正好。先帝的‘柳条边’禁令实在是不合时宜了,可否废除?咱们移民开发东北,一来旗人生计问题解决了大半,二来像雅克萨这样的事也不会再发生了。”
“你说的,朕早些年就想过了。也在朝上提过,但那时候反对的声浪太大,又有台湾、准噶尔这些心头刺,所以就搁置了下来,没能成行。不过如今连旗人改制都开始实施了,柳条边禁令也该跟着废除了。”康熙笑着摸摸素皑的头发,“再等一两年吧,等摊丁入亩和旗人改制的事日渐稳定下来,老百姓的心理承受都再成熟一些,朝堂上的年轻一代再长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