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皑话音刚落,康熙忽地转过身盯着她,恨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一旦出了你就再无回旋余地了!从此以后,你一生都是个不祥之人,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作灾难的象征。若是以后,以后,你想离开了,也没人敢……没人会……总之,这件事没有商量,朕不会答应的!”
素皑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你方才说什么?以后什么?离开什么?没人会怎么?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康熙也起身,向素皑伸出手去,想抱抱她,他神色有些凄楚,叹了口气,解释道:“皑皑,阿玛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素皑打开他的手,难过地抬起头,“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在给我留后路,对吗?”素皑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哽咽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终有一天会离开你?还是说,你终有一天会不要我,离我而去。所以,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各归各位,该嫁人的嫁人,该回宫的回宫,是这样吗?”
“素皑!你在说什么!”康熙双目赤红,声音饱含着怒气,手握成拳头,像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把面前这个女人给捏死。
素皑看着康熙,低声道:“我说的不对?你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康熙的面色一片冷凝,瞪了素皑片刻,转身就走,走前克制地留下一句话——朕不会答应的,你想都别想!
素皑站在原地,看着他快步走出去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
其实,就算有一天,他不要她了,也不用费尽心思给她找什么退路,说一声就是了,她自有她的去处。自作自受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了,真的,她认了,绝不会后悔。其实她不是要逼着他爱自己一辈子不能变心。只是,在我们还相爱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随时准备着离开?
远处,太阳已经彻底落下了山,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桌上的普洱早已凉透,素皑依然一个人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忽地,远处有光线过来,来人走得很快,只是片刻素皑便觉得有些晃眼睛。待看清来人后,她刚刚风干的眼泪像是又活了起来。
康熙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一把把素皑按进怀里,紧紧抱住。素皑把头搁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轻轻地回抱他。
似乎当感情太过浓烈的时候,人便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只能用肢体来传递信息。康熙一把横抱起素皑就进了寝殿。
素皑神思很清醒,庆幸自己早就遣散了满殿的奴才,暗叹她真的应该搬家了,否则以后怎么办?
……
一通狂吻过后,很可惜,俩人终究没有做到最后。
素皑理智尚存,这里是慈仁宫,要真在这里干了什么事儿,动静也太大了。
皇帝陛下郁闷地要死,好在这几年因为素皑的关系早就锻炼出来了,也是很能忍的。
和衣而卧的俩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心绪的平复。
“宝宝,阿玛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能那样自毁清誉。阿玛不忍心,懂吗?”康熙沉声说道。
“你会不要我吗?”素皑不依不挠,一定要问个究竟。
“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会不要你?这个世上,我最怕的,就是你不要我了。”康熙惨淡地笑笑,缓缓说着。的确,这才是他心中真正的隐痛。毕竟,他大素皑那么多,他会比素皑先老,先死。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那时候,素皑会不会怨他,怨他耽误了她一生!?更何况,他无法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当年华已去的时候,她会不会怨他给了她一辈子暗无天日的生活?
是的,他枉称一国之君,可他什么都给不了他爱的人!什么都给不了!
“既然你不是打算抛弃我了,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其实,你还是在给我找后路罢了。或许你希望,我有一天能够离开你,过正常的生活。”素皑心中钝痛,说道,“我告诉你,我的正常生活早在三年前就没了,是你亲手让它鸡飞蛋打的。你现在想后悔了?晚了!”
康熙翻身看着素皑,“可是我能给你的,不多。”
素皑也翻身与他面对面,笑道:“你所谓的不能给我的,是什么?名分?”素皑嗤笑一声,继续道,“我自幼便被你捧在手心里长大,整个皇宫除了你和皇太后,还真找不出什么人敢惹我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有时候女人要名分,无非就是为了保住这些而已。还有的,就是希望堂堂正正地做人。而我,我从未觉得我做人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行得正坐得直’的人生准则需要靠身份来界定。更何况,我也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也就不会因为闲言闲语去要死要活。阿玛,我不需要名分这个东西来给我在你身边生存下去的安全感,你能明白吗?”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