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哥一走,整个房间都冷清了下来。
但偏偏身体里的热流不断涌上来,我连着喝了好几杯凉水,也未能完全压制住。
单薄的亵服贴在身上都嫌黏腻,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拉衣带,衣带一开,整片光洁的皮肤都袒露在了夏夜温凉的空气当中。
心里深知不可以在这样子继续下去,我抬手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鲜血立马就涌了出来。疼痛多少让我恢复了一些神智,我咬咬牙,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心里却闪过一丝异常熟悉的感觉。
仿佛曾几何时,我也想这样的**焚身过。
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一轮圆月的影子,漆黑的夜空,昏沉的神智,不能自拔的身体,还有不断涌出的热泪和残破不堪的喘息呻吟。
这一切,似乎都曾经发生过。
我心里蓦然一惊,跌倒在冰凉的地上。
图画并不清楚,但是记忆中……那个人——似乎并不是慕大哥……
从心底里升腾出一股苍凉和无力,随着身体血液的流失,头脑渐渐的有些发晕,此刻连体内那不断涌动的热气都慢慢变得冰凉了。
一阵凉风袭来,窗户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似血鲜红的身影!
我一惊,连忙一滚,落到桌子底下,让那人扑了个空。
银白的月光下,一张惨白的容颜如白骨上开出的森然花朵。
沉素!
她面色狰狞,挥着手中的红绳又一次迎头批下,落在头顶的桌子上,厚实的枣木桌子硬生生被她劈成两半,朝两边飞去。我一下子暴露在了她的攻击范围之内。
她手上丝毫不停,哑着难听的嗓子叫到:“慕凉,今日我一定要取你性命!”
又一股绳子朝我劈来。
我认了命的朝前一扑,背后挨了火辣辣的一下,整个人却迅猛地朝她撞了过去。
或许她是没有料到我会是如此不顾命地反击,因此被我撞的一个趔趄,堪堪稳住了身形。但是我此刻已经找准了方向,立刻就越过窗户冲了出去。
身后劲风急至,转眼背后又结结实实挨了一鞭。xiè_yī本就被我扯得大开,她这两鞭子下来,早已如一块破布一般挂都挂不住。背后有液体顺着脊椎滑下,不用回头看,就凭那痛入骨髓的感觉,便已经知道背后定是皮开肉绽,血迹横流了。
我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打了两个滚,伤口在粗糙的地面刮过,又是一阵剜心疼痛。
回头,沉素一张敷满脂粉的阴森面容,双目血红如赤,直恨不能见我扒皮拆骨一般!
我不知道以前我到底跟她结了什么仇怨,让她如此的记恨于我,能将一个女人逼成这样,那以前的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冰凉的红绳绕上我的颈脖,缓缓收紧。
我眼前浮现出几天前徐家遍地尸骸的情景。
那一日我因为深知实力相差悬殊而没有现身相救,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现在自己马上也要落得这副下场,或许是现世报也不一定。
沉素眼中泛起杀人的快意,泛红的双眼瞪着我,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似在微笑,又似在痛苦。
她道:“慕凉,你也有今天?”
我被她手上的劲道勒得说不出话来,却也认命地闭了眼,死亡伴随着疼痛袭遍全身。这个时候才明白,生与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那么,人生那么多的执着,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突然想起慕大哥,他回来若是见到我的尸体,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心里越想越害怕,手不由自主地抓紧缠住脖子的红绳,黏腻的手感,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当然,也包括我的。
所谓执念,大概就是到死也放不下的东西吧。
比如慕大哥对我。
比如我对慕大哥。
临死前的爆发力是惊人的,此刻我将手腕缠上红绳,咬着牙与沉素对峙,力量竟也势均力敌,她进不得半分,我亦退不得半分。
但是持久战对于我来说,本就毫无胜算,加之沉素又是那么着急想要我的命的人!
她手一扬,那根红绳就仿佛活物一般缩了回去,粗糙的绳面将我脖子和手臂都磨得血肉模糊,我整个人也顺着她的力道飞了出去,摔到一边。
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里蹦出浓稠的鲜血,将身下泥土染得赤红。
沉素冷笑一声,毫不迟疑,又一鞭凌空横过,这一次是直冲我面门。
我苦笑一声,仍是毫不放弃,就地一滚,鞭子末梢带下我一缕发丝,凌空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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