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无论如何,能够相交一位朋友总是令人心喜的事情,无论前途为何都不能抹杀这种心情。
因为客观因素,唐景云自小就不重口舌之欲,但既有人邀请他也绝不推辞,反正今天已经找到冤大头了,吃了也白吃,不吃白不吃。
你一杯我一杯的,不若楼下大厅那种酒色齐备的热闹,身旁的姑娘也并不若楼下的那些女子那般露骨挑逗着恩客,仅仅只是在两人酒杯空了的时候含笑斟满,偶尔的穿插一些打趣的笑语。尽管不够暧昧,却有着淡淡温馨的宁和。
谁说烟花之地无净土?不过是世人眼中染了色罢了。
翌日,唐景云醒来时已近黄昏,对于陆小凤的离去,唐景云并没感到半分诧异也没询问身旁照拂着他们的姑娘,仅仅只是打理好自己后准备离去,却不料,大街小巷茶楼酒馆,处处说这那一场关于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的决斗,那字字句句,清晰的流窜入耳。
“诶,你说这两人谁赢了?”饭后茶资总是不嫌弃多的,趁着日落歇息时,三五人一群的聚在一起开始闲话起来了。
“当然是西门吹雪了。”
“为什么啊?”
“这还不简单,因为他还活着啊。”
唐景云浑身一震,那张总是很受女子欢迎的脸庞之上此刻再也拉不起笑容。纵使之前他不知道西门吹雪是谁、是干什么的,但这几日他也听的足够多了。
听说,西门吹雪白衣胜雪;听说,西门吹雪手持长剑;听说,西门吹雪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不死不休。而这样的剑法,能够判定输赢的最有利依据正如那人说的,因为西门吹雪还活着,所以,师父输了?
不可能!哪怕西门吹雪被传言的多么厉害也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只是谣言罢了,是了,肯定只是市井流言。
这么安慰着自己,唐景云却不受控制的继续听着其他人的话语,不想听却不由自主的去听了。
“话说这独孤一鹤也是峨嵋派掌门,一代高手,却就这么输给了西门吹雪。哎,江湖真乱啊。”
“可不是,这江湖啊,今日不知明日事,昨天我还看见那峨眉四秀笑的比花还漂亮,今天我路过那里时就看见她们一身素白了,那伤心欲绝的小摸样啊,可心疼死我了。”
“我说你就是特意去看漂亮姑娘的吧?”
“嘿嘿,没办法,家里母老虎坐镇,这不只能看看过过干瘾了吗?”
“你……”
不相干的话语渐渐远去,唐景云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狭长的凤眸冰冰凉凉的蒙上了阴影。转身离去,一步步,走的极其缓慢,就如同每一步都是镶入了那厚厚的青石板中,实质化的沉重。
客栈门口,人来人往并不会有人会去特意注意一个沉默的少年,除非是那个少年的熟人,比如,某位师妹。
“大师兄,你……”话音落,却半途断开,孙秀清紧皱着眉头看着唐景云,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语,那美丽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憔悴的苍白。
看着眼前少女那一身刺目的白,唐景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讨厌白色,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唯一想知道的只有一点:“师父和西门吹雪的决斗,谁赢了。”
“大师兄你知道了……”大大的杏眼闪烁着的光芒越发游移,孙秀清微微扭过了头,避开了唐景云的目光,在夕阳下,少女的轮廓衍生出淡淡的哀伤,“师父输了。”
“输了!输了……”一声激昂,一声又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的颓败,没有哀伤,却让空气都被感染上那份无法言语的绝望痛楚。缓缓的闭上了眼,遮去了所有的情绪,再睁开,双眸漆黑如夜,被涂抹上浓浓的杀气。
“你们先回峨眉。”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回峨眉,师父的事情我会了结!”
“但是……”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孙秀清看着自己大师兄蓦然一飞冲天的身影目光幽幽:大师兄,你倒是说清楚师父的事情究竟是何事啊?!!
孙秀清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就是报仇一事了,他可不管江湖决斗生死自论的规矩,他只知道,有人杀了他重要之人,他势必以命抵命血债血偿,管他是西门吹雪还是东门吹箫,都一样。
只是,唐景云却是不认识西门吹雪的,他找人的唯一依据也不过是江湖上那些众所周知的传言罢了,还有就是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的庙宇——万梅山庄,这个西门吹雪的根据地。
在唐景云想来,不管西门吹雪现在有没有回万梅山庄都无碍的,只要他蹲在万梅山庄候着,总有一天能够得到西门吹雪这个仇人的。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上天终是给了他几分好运,让他在半途经过海边时竟看见了目标——白衣胜雪手持古老长剑面无表情有这高手气质的西门吹雪!
没有任何迟疑,此刻的唐景云早就红了眼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唯一剩下的只有被杀意控制的冲动。没有任何前奏的,唐景云的身影在空气之中消失,世界仿佛在刹那之间就失去了唐景云的存在,但唐景云的眼中,世界却依旧清晰。
他能够看见自己与目标的距离快速的缩短,轻巧避开了目标周围的人,悄无声息的靠近,手中的利器已然扬起,在空气之中闪烁出冰冷的寒光,只需要用力刺下,他渴望的血液就会喷洒,溅染一地。
“叶孤城,你受死吧吧吧——”
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