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期待熬成空,怨恨和诅咒便会肆虐横行,他不止一次的发毒誓要她不得好死,可当他真的面对那小小的骨灰盒时,他疼得恨不得就地打滚,他的母亲在他一出生便将他丢弃,他暗地里寻找了三十多年,就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他从没有见过母亲的面,更不用说和她说话、被她关心、被她抚摸、疼爱,他没有享受过母亲的爱抚,他甚至都不知道母亲是胖是瘦,说话的声音是粗是柔。他想见她,想得要命,却强忍着不对任何人说。
骆绍斌纵然是在哭,他的感情也不能全部释放,自出生到如今对母亲的渴望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变成了绝望。他一向认为男人哭泣是懦弱的象征,可此刻除了痛哭他不知该如何排解心头的绝望和悲愤。
待他哭够,元依依抽过纸巾给他擦脸,哄慰道:“别哭了,她这些年过的好吗?”
骆绍斌双眼红肿的摇头,哽咽:“不好,一点都不好。”
见他哭得伤心欲绝,元依依心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为什么是老虎找你去?这件事情和老虎又有什么关系?”
骆绍斌神色凄惘的看着元依依,张了张嘴却变成一声悲叹,“元元,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怎么会?”元依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却也能够体谅,这个时候骆绍斌说出任何话她都可以原谅。
骆绍斌不敢看她的眼,将头别到一边好一会才缓声道:“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为难老虎,相反我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他。”
元依依点头,心头有些欣慰,只要骆绍斌不再和老虎为难,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老虎能够平安的活下去,长命百岁,她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骆绍斌心里难受自然没有什么胃口吃饭,骆焰华也不勉强,他早就得到消息知道她已经去世。对骆绍斌他也满是愧疚,如果当初他强行的将她留下,绍斌是不是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可以享受母亲的疼爱。
夜晚,在一阵争吵声中老虎手中的酒瓶被人夺过砸到了墙上,酒瓶的碎片落得满地都是,老虎摇摇晃晃的拉开酒橱的门,拿出一瓶82年的葡萄酒便要打开。
“够了!”欧阳荻抢过红酒扔回橱子里,怒瞪着老虎,喝问:“哥,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虎苦笑,拍着自己的腿,哼笑:“我废人一个,难不成连喝点酒都不行么?!”
欧阳荻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不能容忍老虎这么说自己,他不许!“哥,你到底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你要真爱元依依就将你的老婆孩子都抢回来。这么灌酒有用么?她能回来么?”
老虎跌坐在沙发上开始狂笑,笑着笑着眼泪毫无预兆的便从眼眶里滑落,惊得欧阳荻一阵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是该递面纸还是递红酒。
“阿荻你让我拿什么抢?我怎么能和骆绍斌抢?他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得给,我怎么能和他抢?”老虎悲怆,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此刻如孩子一般无助。
“哥,你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欧阳荻不解,要不是天狼帮里面事情太杂,今天他肯定陪着老虎一块去。“是不是骆绍斌对你说什么了?威胁你了?我去宰了他!”
“不能杀他!”老虎伸手紧紧抓住欧阳荻的手腕,力道之大就连欧阳荻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好,我不杀他,你告诉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在欧阳荻的心里,即便曾经和骆绍斌称兄道弟,但骆绍斌再让他上心也抵不上老虎的万分之一。他只有老虎这么一个亲人,就算他背弃全世界也不能让老虎受委屈,如今老虎这么折磨自己,他看着心疼啊。
老虎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有气无力的叹气,“你自己看。”
欧阳荻狐疑的抖开,看了好一会不相信的反问:“这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老虎绝望,“亲子鉴定报告,不会出错。”
欧阳荻懊恼的挠头,心烦气躁的低声怒吼,“怎么会这样?”
老虎靠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声音轻飘飘的藏着疼,“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呢。可惜她死了,不然我真想好好问问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谁?”欧阳荻这几天都在忙着和明仔设计抓老k,老虎的动向虽然手底下人会通报,具体的事情他却不是很清楚。
老虎笑得凄凉,“你应该猜得到。”
欧阳荻心思活动之后便是雪亮,“他是你弟弟,你打算怎么办?”原来骨髓匹配并不是偶然,老虎和骆绍斌是亲兄弟,同母异父;而他和老虎也是亲兄弟,同父异母。关系如此错综复杂,简直要人命,要是元依依知道她先后嫁给了一对亲兄弟,天知道她会不会疯掉。
“这是不能让元依依知道,不然她会疯掉的。”欧阳荻有些后怕,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骆绍斌的要求将墨文和元依依送出去。
老虎点头,颓然的搭着肩膀,垂头丧气苦笑,“我不会说,骆绍斌更不会说。就算我和他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他也不会对元依依说,这辈子直到死都不会说。”
欧阳荻皱眉,对死这个字他和元依依一样敏感,尤其不想从老虎的嘴里听到。“哥,以后这种话不要随便说,元依依要是知道会伤心的。”
老虎下意识的点头,叹了口气无奈道:“她太善良,心太软。”
欧阳荻没有否认,当初骆绍斌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