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凶狠异常的黑白二鸡以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去我的三个指头,我真是又惊又疼,颤抖着残缺的双手瘫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着。
一时间,我感到攻心的绞痛传遍我浑身每块肌肤、每个毛孔、每粒细胞,致使全身如掉进冰窖般冰凉,额头迸沁着黄豆大的冷汗----我骇然想起以前听说的失血过多却抢救不及时、最后导致死亡的个案,油生出一种绝望的害怕:可能还沒等到十个指头全给硬生生啄掉,我就活活疼死在这地狱麻将桌前啦!
实话实说,我本來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强、坚毅果敢的人,我害怕突然的死亡,但是更不愿在这种疼痛的折磨和内心的摧残中死去。
这个时候,我再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自尊自爱了,颤抖着带血的双手抱着活阎王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道:“活阎王妈妈,活阎王奶奶,活阎王老祖宗!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受不了了,我不想玩下去啦,放我走吧……”
活阎王看着我这幅萎靡恣睢的模样,脸色变得冷酷无比,一脚将我踢到一边,嘴上极为不屑地说道:“不是吧孩子。才玩一把你就放弃啊?啧啧啧,我还真看错人了呀,以为你能來到这里,不是本事高超、法力通天之人物,就是意志坚韧、不折不挠的角色,沒想到原來是个憋足的山寨货……”
我哭丧着脸脸辩解道:“实在是疼啊活阎王妈妈,十指连心那个疼哇,顶不住的!”
活阎王冷冷地笑着:“呵呵,也罢!你不想玩也行,不过……”
我急忙问:“不过什么?您说,您说!”
“我可以免你一死!呵呵,不过宝贝你可要把‘六甲金笔’交给我哦!”活阎王忽然娇嗔着对我说出这么一句,不仅半老徐娘的媚劲让我大倒胃口,而且说出來的话让我云里雾里地搞不清楚状况。
啊?
啥叫“六家金币”?
我怎么从來沒听说过哇,是不是眼前这个杀千刀的老女人他女马地搞错啦?
我只好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强忍疼痛,一边歪着嘴哭丧着哀嚎:“什么……什么意思?把‘六家金币’交给您?哎哟疼死我啦……我的,我的活阎王妈妈呀,我家本來就穷,买不起金币,更别说有六家那么多的金币啦!你还是发发慈悲,饶过我吧!”
一听到我的话,活阎王“哼”了一声立刻变了模样!
只见她脸上带着蔑视和憎恶的神情,恨恨地说道:“你在给我装糊涂么,孩子?”
我还能说什么?
只好死命把头在地上磕得“嘣嘣嘣”脆响,继续哭哭啼啼地乞求着:“活阎王妈妈,活阎王奶奶,你不要再耍我啦,我就是一个穷酸货,人穷脸丑,啥都沒有……”
“闭嘴!”活阎王忽地厉声喝道,骤然打断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我。
我怔怔地抬起头,朦胧中看到活阎王铁青着脸,斜着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吩咐道:“马面,这小子真他女妈的不识相,你这就帮我把他剁碎了丢到血池里喂罢……”
我心头一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难道我就要这么挂掉啊?
就因为我不会打沒有万字的麻将,而且家里沒有……沒有什么六家金币?
天哪,我也真的太冤了吧?
“活阎王,您不是说很久沒打过麻将么?而且他的赌本还沒输光呢,不如让他再打几局?”就在心灰意冷的我以为这回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在耳边听到这么一句。
瓮声瓮气的一句,却让我感到诧异万分。
“什么?这个时候,居然……居然有人为我求情?是……是马面这么说的吗?”不敢相信自个耳朵的我心里暗道,双眼不由自主地朝一旁望去。
只见马面一脸冷峻,两脚叉开,双掌作揖,犹如超级写实的玄铁雕塑一般。
活阎王双眼一睁,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马面许久,在叹了口气后低低说道:“呵呵,这么多年來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马面竟然……竟然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來对待我的指令?也罢也罢,继续开台!”
然后她忿忿地转身,忽地用力一挥身后那暗黑色的大斗篷,我只觉劲风扑面,整个人不由自主被胁裹在里头往门外飞去!
可就在惊骇无比的我如同风筝般跌将出去的时候,突然间,我的身子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了----就像敲响的战鼓忽然止歇似的,又如燃点的香烟突然熄灭一般!
一只大手已经悄然无息地抓住了我背部的衣服!
错愕不已的我呆了又呆,过了一会才知道扭头望向身旁,想看清楚打救我的人是谁。
可我还沒看清楚身旁的人影,毫无征兆的,在一瞬间自己后背给人重重地点了几十下:这每一下,都极准极狠,力透脉理的穴位,可也把我戳得鬼哭狼嚎叫苦不迭!
“呜呜呜……好痛哦……”我哭喊着。
“别声张!手指还痛么?不疼就摇摇头!”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头。
极轻极细,犹如细针绵长般,却极为清晰地钻入我的耳膜中,让我听的极为真切。
我惊愕地看清楚了身旁的人,正是马面!
是他用手揪着我的后背!
但是他沒有张口,从紧闭的嘴型看出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我不禁迟疑了一下,心头寻思道:“是马面和我在说话么?还是……”
就在我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又有一句话传來,极为低沉压抑,似乎从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