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频临死亡的前一刻,只剩半口气的我,忽然看到双头鬼脸人的那张怪脸。
恍恍惚惚间,我以为它来到我面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接下来的一秒,我发现它已经俯身,将它那狰狞妖魅的巨脸贴在我那已经燥热难挡的脸上。
可此时此刻,我只想双头鬼脸人直接爽快地给我一个了断,不要再让我承受多一秒烈火焚身的煎熬!
但是双头鬼脸人却呆呆地凝望着我,目不转睛的模样,仿佛一个掌握着烹调火候的大掌厨,又如一个随时准备出手的饕餮客。
可就在这时候,毫无征兆的,一滴晶莹璀璨的液体,从双头鬼脸人大头的环眼里头溅落,堕在我干枯皲裂的嘴唇上。
于是,这颗液体顺着我的嘴唇渗入我的舌头,可还没到达我的喉咙,就已经消匿不见,就如同一瓢清水浇进旱田里头一样无济于事。
可这苦中带涩的味道,却让将死的我心头稍微震撼了一下。
也只是稍微的,因为我根本不敢相信,双头鬼脸人会为我流下眼泪。
或许只是热量让它流下的一滴汗,又或者这只不过是它垂涎的口水而已。
不然的话,它绝对不会把我放置在这么一块诡异不堪的巨石上,任凭发出奇特绿光的酷热燎烧我的肉身。
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遭受如此痛苦的炮烙乃至即将死去,而袖手旁观。
就在我被炙烤得五内俱焚、就快咽气的当儿,又一滴清凉透亮的液体,无声无息地跌在我的鼻腔中。可还没呛入我的气道,就给我不断喘出的热气烘干。
旋即,更多液体溅落在我的脸庞之上,带来一丝凉意,但是带来更多的,是我心中的诧异——我极端错愕地发现,双头鬼脸人果真流泪了,那“簌簌”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颗颗洒落,跌在我的脸庞、五官、发梢上,勾起一种吊诡的触感。
“为什么?为什么它要哭泣?莫非它是为我?可假如它怜惜我的话,就不该让我受苦哇!”面对心中这些疑问,我脑子里头也是乱糟糟的一团浆糊,估计再给炙烤多一阵,肯定变成喷香的豆腐花。
双头鬼脸人却黯然地兀自落泪,上边那颗小头还发出“呜呜”、“呜呜”的低沉抽噎声,似乎极度伤心。
在这个时候,双头鬼脸人突然做出一个让我极度惊异的举措:只见它一边不住哭泣,一边斜斜地把它的那颗大脑袋偎依在我的胸膛,举止极为亲密自然,毫无扭捏做作之意,好像之前它已经很习惯这么做一样!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胸口之上,那哽咽得微微颤抖的双头鬼脸人的头颅:它的飘逸长发是多么柔顺,它的项颈是多么白皙,它的脸……
咦?
不对,它怎么带着一副……
面具!
“我的妈呀,原来我一直面对的双头鬼脸人都是用一张假脸示人的,我看到的,不过只是它的面具!”我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底明白这副狰狞恐怖的面具,只不过是不肯以真面目出现的双头鬼脸人的伪装!
我又焦虑非常地想道:“那它又会是谁?”
联想起它那如同少女般的窈窕身材,和它发出的那种低沉哭泣声,还有那独自伫立在恶心厌烦的大老鼠群中的景象,心里竟莫名的惊慌。
可这惊慌维持不了一秒,因为我实在顶不住这陡然升高的酷热温度,我相信只要再过短短几秒,我便会活活烤死在这块巨石上,绝对没有半点回旋挽回的可能!
也是在这个危急万分的时候,忽然耳畔“嘤”的一声脆响,一把短刀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蛰伏的野兽低声沉吟般的回响,在刀身不停激荡。
还没等我看清眼前的状况,慑人的寒光骤闪,伴随着“嘶”、“嘶”、“嘶”的异响,清甜带腥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涌进我的口中,我如同海上快要溺毙的落水者看到根救命稻草一样,不假思索地大口吸吮起来。
这是什么,竟如此美妙?
灵丹妙药么?
犹如久旱逢甘霖,我无比畅快地饮用着这宛如琼露玉液般的流质物体,顿时感到口舌生津,一股凉爽清新的舒适贯穿了我全身每个毛孔,全身畅快非凡,仿佛从火炉山一下子钻进了水帘洞,尽情地嬉水冲凉,那五内俱焚的憋闷和痛苦一扫而光,好不快活!
我喉咙“咕咚”、“咕咚”地大口灌着这美味的液体,直到自己的肚皮如同小山坡般凸出,仍依依不舍。可就在这个时候,这液体嘎然停住了,就如同它忽然出现一般诡异。
直到这个时候,大大爽了一把的我才有些讶异地循迹望去,忽然心头一凛,几乎要把自己的眼珠子蹦出眼眶了!
天哪!
此刻双头鬼脸人正一手握着短刀置在自己另外一手的手腕处,而原先那清甜带腥的液体,原来竟是来自它鲜血淋漓的手腕!
我喝的解渴妙药,原来是双头鬼脸人的血液!
我双目瞪得几乎裂角了,怔怔地望着眼前双头鬼脸人展现给我的那张狰狞诡异的面具,全然不知所措。
可它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甚至不惜用它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我的存活?
太多的疑点,太多的问题了。
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面具下,双头鬼脸人的真容。
此时此刻,我已感到清爽自然,不再有那种极度焦灼的炙热感,血液循环已慢慢放缓,身体也似乎渐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复原。
我一边惊异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