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具“狗碰”薄棺材也如同第一、二具,里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空间,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哪怕一片曼珠沙华花瓣,似乎一直都是一具空棺,里头从没放过半件物品。
面对此等怪异事端,我心里真的慌得七上八下了:我的云子,生死未卜的渡边云子,究竟哪去了?到底是给人趁我不备暗中虏去,还是渡边云子已经……
已经像刚才那两个丑陋呆滞的活死尸一样,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嗜血的本能,到处无意识地乱跑乱窜,寻找活人吞噬?
脑海里一联想到有血有肉的渡边云子变成僵硬呆滞或黑若木炭的僵尸样子,自己整颗心脏便如同用利刃生挖活剐一般剧痛不堪。
苍天哪,你不会如此残酷绝情吧?
把这么一个明艳妩媚的大活人,变成惨不忍睹的活死尸?
……
正在我黯然神伤的时候,突然从脚底又传来那犹如闷雷般的低沉怪响,横冲直撞地堆满整个船舱,震得四围剧烈地晃动起来。我心头一凛,知道巨龟又在那发飙了,连忙打住悲愁的思绪,急急望向船舱前方。
可是过了有那么一会,整个船舱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有毛耳丑脸人上半身的两只冰手机械地挥舞着、扫到稻草杆发出的“沙沙”乱响,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可疑之处。
“怕又是哑炮吧?也难怪,背上驮着这堆乱七八糟的鬼玩意,是我都会发牢骚的,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大家伙!”我心里暗道。
可是,我完全低估了巨龟的脾气。
就在我正准备好好在船舱里寻找渡边云子的下落时,骤然间身子猛地一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船舱忽然“哗啦”、“哗啦”地灌进来大量的江水!
“怎么……怎么回事哇?咋一下子就进水了?”我顿时傻眼了。
但是很显然,滔滔的江水不会费工夫和我解释这些,不消半分钟,江水已经汹涌而入,几乎填满大半个船舱,业已淹到我的胸口附近。船舱内那些干枯澄黄的稻草杆随着湍急的江水都漂了起来,不断在水面上打着圆圈转悠,就连三具“狗碰”薄棺材也浮在水中,情形陡然变得危急起来。
实际上,按照我的水性来衡量,我大可以奋力跃出船舱,一早便跳入江水中逃生。可是让我迟迟犹豫着舍不得离开这个诡异惊险的船舱的原因是:迄今为止,我还找不到全身长满地狱之花——曼珠沙华、奄奄一息却神秘地在第三具“狗碰”薄棺材中消失的渡边云子!
有所牵挂,即是有所羁绊。有所羁绊,因此当断不断。就在我踌躇犯难的这短暂的当儿,澎湃的江水已经就要填满了整个船舱。我使劲踩着水,使身子浮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眼珠子却“骨碌”、“骨碌”地扫视着给稻草杆挤满的船舱,希望能在空当或者角落里发现渡边云子的身影。
可是,除了堆积江水的愁苦寒意之外,我根本得不到任何想要的。
“云子……哇……云子……你在哪?你在哪?我……哇……我是阿二呀,你快出来……”我急得顾不上渡边云子能否听到,兀自扯开嗓子大叫大喊,却不由自主地呛下不少水,惹得鼻头一阵发酸,连同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根本不连贯。
可耳边除了江水灌进来的“哗啦”、“哗啦”声,还有自己踩水的“噗通”、“噗通”声外,根本没有出现我满心期盼的渡边云子那清脆悦耳的回应声。
江水已经填满整个船舱,我再也坚持不了,只能悻悻地往上一窜,浮上江面,“呼”一声透了一口气。接着,我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在冰冷的江水中不断打着哆嗦,打算赶紧看清江上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漂浮在江面上的渡边云子,然后搂着她迅速逃生。
可是当我抬眼一望,不远处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景象,让我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两三米前的江面上,燃起一团红似夕阳的烈火!
这团火妖艳夺目,红得极为不真切,而且倒映在黄昏的江水上,和天空上挂着的夕阳交辉相应,形成一幅极为诡异的怪诞画面。
“这怎么一回事呀?不是说‘水火不容’吗,怎么在江面上会燃起这么一团不小的熊熊大火啊?”
我错愕不已地被眼皮底下这团烈火所吸引住了,定睛一看,又吃了一个大惊!
我所看到的那团极为鲜红的烈火,其实不是烈火,而是……
而是浑身长满血红胜血的地狱之花——曼珠沙华的渡边云子!
nbsp;“天哪,我眼睛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吧?竟然是,是渡边云子?”我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出来。
只见这个我心所属、魂萦梦牵的“花人”此时此刻正张开双臂,并拢双脚,稳稳当当地踩在波涛滚滚的江面上,呈一个大大的“十” 字。凌冽的江风吹来,浑身血红的曼珠沙华不断摇曳,咋一看还真的像一团火。
消失在船舱的第三具“狗碰”薄棺材当中、被妖花覆盖生死未卜的渡边云子,竟然以这样的古怪方式,出现在夕阳西照下的韩江水面上,超乎了我的想象。可是,现在我最不能理解的是,渡边云子怎么可能这样子站立在汹涌澎湃的江面之上?
“莫非……莫非渡边云子死了之后,化为寒江上的一位女水妖?”一个极为不祥的念头忽然掠过我的脑海。
“呸呸呸,”我忽然又连吐几口口水,责骂起自己刚才那不吉利的想法,“阿二啊阿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