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怎么了?
我到底是在哪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恢复了意识、慢悠悠睁开双眼的时候,赫然发现窗外月朗星疏,劲风拂面,屋内四周的火烛照亮了身处的位置,转头环顾一圈后,才察觉自己已经躺在一处古旧典雅的处所之中。
我错愕不已:“不是刚刚在黄尚书府外的巷子苦苦鏖战么?怎么一下子又来到这个如此宁静的地方?”
想到这,我忍不住好奇地上下打量起这个地方:这里是一座二层古式小居,摆设考究,书香满溢,一排排偌大的书架上摆放着无数古籍孤本。不远处一张书桌上,残灯映照着台面上一张墨迹犹未干透的宣纸。
我不禁被其所吸引,走了过去,在案前认真看起宣纸上的内容来。
精奇,飘逸灵动,惬意之处竟有“二王”的风采。我心中压抑不住的赞叹,细品宣纸上的这一首诗句:
伏枕家园已再秋,
今朝报命赋长游。
草村几处余守火,
水国依然巩帝州。
剩有图书共笑傲,
不勿世路说沉浮。
眼前马首岐千里,
一饮长消万古愁。
从内容上看,对仗工整,遣词考究,意境深远,可谓“冲淡似陶彭泽,精髓如杜工部”,直叫我心中按耐不住地称道:“好诗,好诗!”
但是慢慢地心头的疑虑又重了起来:
可这是谁家的,又是谁人的大作?
先前我不是在和易容人和毛耳丑脸人死磕么?
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怎么身上的伤好像霎时间痊愈了?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月夜显得十分的刺耳。我心头一动,转身来到窗前,“吱歪”推开古朴的窗门,探头一望。
在明月的清辉中,外头出现了一个高大矫健的壮汉,正骑着一匹遍体赤红、首如兔头的烈马,威风凛凛地矗立在这座的大门口。我不禁好奇地眯眼端详,只见来人头戴一顶青扎巾,中间别着一块白玉,上嵌红缨一颗,格外夺目。他手握一把偃月大刀,身穿一件鹦鹉色绿缎子战袍,腰围玉带,还悬着三尺佩剑。而脚上穿一双粉底战靴,显得霸气十足。
“好俊的一个将军!可就不知道他来此干甚?”我在楼上暗自揣度,大半个身子不由自主地伸出窗外。
可正在我愣着发呆的时候,这位将军忽地从身后掏出一条狭长的柴火,用怀中的火折子点燃。还没等我搞清楚状况,这位将军猛一扬手,把已经熊熊燃烧的柴火抛到空中,突然大喝一声,迅疾地挥舞着手中的大关刀,“咻”“咻”“咻”几下,刹那间已把薪火劈成七八块,然后一抡一展,这些着火的木块霎时间如同长了眼睛似的飞向了的各个角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正目瞪口呆,不料一块带着烈火的大木块,居然不偏不倚朝我胸口飞来!我吃了一惊,立刻移开身子,惊险地看到火块“嗖”一声飞进窗户,落到书架的众多书籍上。
我这才庆幸自个没给火木击中,忽然觉得重心不稳,慌乱间自己居然头重脚轻地跌下楼来!
原来刚才自己为了看清来人,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外头,又恰逢火块袭来,躲避之时又把身子外移不少,导致最终摔下楼来。
“哎呀,悲剧了要!”空中的我大惊失色地暗道。
就当我鼻尖刚好触到地面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那下降的速度瞬间化为零,我的身体忽然就定住在半空中。
“这么幸运?难道危急关头我竟无师自通,学会御空飞行?”我心道,一时间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这时候,我身子又是一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又跌了下去——虽然远没有从楼上直接掉下来那么惨烈,但是就这么脸朝下的硬生生摔在地面上,也着实叫人吃疼,而且嘴里也啃了不少泥巴。
我狼狈不堪地翻身过来,拍拍手掌,正“呸”“呸”“呸”地把口中的污秽之物吐出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后生,要不是我及时用手抓住你的后背,你必定摔惨了!这还不快快道谢?”
我心头一凛,抬头一望,只见清朗的月光映照下,这位将军脸如重枣,眉似卧蚕,眼若丹凤,鼻为正土,唇像涂脂,两耳招风。更叫人赞叹不已的是,他腮下五缕长须达二尺多长,铺满胸膛,根根墨黑,乌油滴水,显得英姿飒爽,豪气逼人。
“这位……这位美鬤公大爷,”我咽了咽口水说,“谢谢你出手相助,请受小人一拜!”
说罢,我装模作样地深深做了一揖,眼睛却偷偷瞄向美髯将军的大刀——我心里生怕稍有差池,他恼怒之下大刀一砍,那可真不是好玩的,分分钟送我上西天。
“小兄弟,我想问你,为何你夜深了还在这里头?”美髯将军忽然问道。
“这……”
我顿时语塞,总不能说我穿越而来的吧?
“混账,你在不读书又能作甚?”美髯将军怒骂一句,看来也是性情中人。
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随口胡扯开了:“大人……大人明察,在下一介布衣,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只得挑灯夜读,打发光景。”
“哈哈哈……”
美髯将军忽地高声大笑,勒转了马头,回身对我说:“可惜,这就要没了!”
“这,就要……没了?”我心生狐疑,抬头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