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不自觉的扬了扬眉,这人无端的让她觉得熟悉。
不过,终究是一个过客罢了。
想此,裴娇抬步便走开,然而走了三步后,脑中突地闪现出一个倨傲的身影,一点点的和面前近乎用着卑微姿势的男孩重合到一起。
一样泛着点点灰的眸,一样的五官轮廓,只是较之显得稚嫩许多。
宫刑。
若说上辈子裴娇最大的敌人是谁,非裴艾莫属!
若说上辈子裴娇最凶狠的敌人是谁,非郑熠莫属,而郑煜,纯粹就是因为裴艾的缘故,所以,裴娇最凶狠的的敌人还是算是裴艾!
然而,若说上辈子最莫名其妙的敌人是谁,则就是这个男人——宫刑。
宫刑,人如其名,呆板,生硬,而且有种与生俱来的,宛若刻在骨子里的狠戾,他看人的时候往往不笑,笑得时候,你已经栽进了“火坑”!
而上辈子,裴娇“幸运透顶”,短短的二十多年,十八岁第一次见着他,后来连着见了两次,他频频露出恶魔的笑来。
第一次,裴娇惨遭轮jian。
第二次,裴娇入狱,生不如死!
当然,如今的裴娇哪里知道,待她死后,宫刑虽是活到了寿终正寝,却是一天比一天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同样痛不欲生的人,还有——元子那个男人。
想此,裴娇脚步又转了回来,目光不着痕迹的再度打量了一眼宫刑,但见他依旧好似困在了自己的回忆里一般,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珠子都动也不动,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寒颤。
“你会什么?”裴娇也不在意他的模样,反倒生了几分兴趣,慢条斯理的开口,好似在询菜价的主妇。
“……”宫刑似乎愣了愣,然后一点点抬起脑袋,双眼无神的看向面前的人。
女人。
衣着虽单调,但是高档货,神色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应该是贵族上层的千金大小姐,只是,眉眼间带着一种超脱年龄的睿智。
此女子定然不凡!
不过数秒,宫刑已经有了评价,心头一动,但是又不自觉的犹豫,此人年纪甚小,而且,还是个女人,女人向来多情绵软,狠辣不足,只怕自己想要借她之手复仇,很难……
裴娇在见着宫刑已经不自觉的再度垂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看来他还是挑选对象才说话了?
莫不是,在选主子?
对了,上辈子,她第一次见着宫刑,是因为元子!
既然如此,是不是表示,元子,元子也会来?
裴娇的目光一亮,滚圆的猫眼经宛若一颗极品的玛瑙,透着深沉而又华贵的色彩,唇线绽开,整个人透出一股由衷的喜悦。
元子!
宫刑虽然低着头,但是对于目光的察觉甚是敏锐,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这人投掷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从兴趣和玩味变得欣喜,莫名的欣喜。
不知怎的,宫刑突然生出一种愤恨来。
他,曾经幸福美满,与人为善,不想惨遭横祸;如今,乞讨为生,却是衣食难保……不是没想过好好找一份工作,只是,人生太短,他没有足够的信心在自己强大的时候,罪魁祸首依旧活着!
所以,他想要借他人之势,哪怕就此贱卖自己的才能,糟蹋自己的性命!
待到人上人,手刃仇人,谁会计较你的身份?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嘲笑么?
嘲笑自己?
她凭什么!
裴娇眉眼飞扬,整个人染了青春的气息,侧着脑袋,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中打量。
兴许是因为站了一个女人,而且算是个美女,哪怕没身材还青涩,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裴娇和宫刑的身上,打量、评估!
“真可怜!”一个老大妈杵着拐杖,牙齿漏风,吸声吸气的感叹一句,然后从荷包里抠出一个卫生纸抱着的东西,慢慢的打开,然后拿出一枚一元硬币,极其痛心的投了一枚。
宫刑脸,黑了。
虽然之前也有自诩的“好心人”抛出钱来,但毕竟多数人都只是走也匆匆,却也匆匆,甚至连目光都未曾停留在他脸上,如今,如今这个老大妈……
竟然在可怜他!
甚至是看了一眼这女人后,才勉为其难的投了一块硬币!
“喂,你,你干什么?”宫刑嘶哑的嗓门,不满的开口。
“等人。”裴娇也不计较,只是从怀里掏出手机,极有耐心的等待。
宫刑这次,脸黑白交错!
什么叫等人?
难不成,这个女人是来找他茬的?
那个男人派来的?还是……
不得不说,凡是经历过背叛的人,总是不自觉地带上怀疑的态度,总是不自觉地杯弓蛇影。
另一边,一个黑衣男人正用着耳机,进行通话中。
“主子,裴娇在。”
“裴娇?”略带惊疑,却又含着笑意。
“对,主子,莫不是她在怀疑我们?所以守株待兔?”向来长话短说,短话不说的人,第一次生出猜疑,而且毫不吝啬的说了两句话。
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心情极好的打趣道:“墨,你可以成兔子,但是也不能不厚道的让宫刑做那树桩啊!”
墨脸色本就黑,于是又黑了黑,抿紧了唇,打定心思,回去后,坚决、坚决不说!
“走吧。”
“主子,那,宫刑?”
“既然裴大小姐看上了,就当我们送她的礼物得了!宫刑,倒也是个有才的,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