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笔挺的西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发,还有永远严谨从容的面瘫脸,以及沉沉双目。
“父亲?”
“嗯。裴琛,巡视病房?”裴父不自觉的折了折眉峰,应声道。
“哦,不是。我今天是……娇娇她……”裴琛正欲解释,不想裴父已经转了身,只得禁了口。
“阿政,里面小艾怎么样?”
“伯父,小艾本来身子底就不好,加上这次……”顿了顿,陈政还是略过了其中的罪魁祸首,含糊道,“小艾一时间急火攻心,所以才会晕倒。”
在听到“身子底不好”的时候,裴父目光不自觉的一黯,而后又有“急火攻心”四个字传入耳中,面色隐隐生了怒意。
“这么会急火攻心?小艾那么一个柔和淡然的性子,怎么会生气,还突然急火攻心?”这句话的速度都很正常,只是裴琛却能听出其中暗含的关心,还有怒火。
突然间,裴琛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
那个会关心的人的人,真的是常常板着脸的对着自己妹妹的父亲么?
是么?
“这个……”早就调整好心绪的陈政顿了顿,总就选择避口不答,毕竟那个罪魁祸首是伯父的女儿,是即将成为他未婚妻的人。
更何况,这件事情,娇娇纵然错了,只怕也是无心的,毕竟她也就是那个性子!
裴父何许人也,商场上打滚多年,眼前的陈政虽是天子骄子,但是毕竟是个小辈,再是深沉只要没有完全想要隐瞒,那些躲闪的眼神,还有略带无奈的神色下,他也能猜个十之八九。
“是娇娇那丫头?”这不是怀疑,而是在定结论。
陈政自然也知晓这件事瞒不过眼前的人,只是没想到伯父竟然直接说了出来,不免也生了几分诧异,但也只能替裴娇说好话道:“伯父,娇娇自小就骄纵了点,定然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的了!”提高了的尾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裴娇那个丫头,骄横刁蛮,整天就知道闯祸!现在连小艾都不放过,她是不是想要翻天气死我才是?”
“伯父……”陈政本来一番好意,不想反倒弄巧成拙,激起了裴父压抑许久的不满,顿时对裴娇生了几分歉疚。
伯父回去,娇娇只怕少不了一阵骂吧?
说起裴父和娇娇两人来,正是应和了那句,子女是来讨债的。两人在一起,一个怒火腾腾,一个顶嘴回击,那是常有的事;而一人笑,一人板着脸那是难得平静;至于二人笑着相处,那简直就是不可能!
当然,此刻陈政完全不知道,如今裴父和裴娇的相处状况,那是一个人狠狠的说,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听,完全的不在状态。
“父亲,娇娇她……”
“怎么,都是你和老爷子惯的,要不然裴娇那丫头能有这样的个性?”怒火瞬间转移。
裴琛本来急切辩解的心情,瞬间沉寂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么?
是啊,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和娇娇?
他算什么?下属?
娇娇算什么,永远是闯祸的刁蛮精!
只是,父亲,你究竟知不知道,当年的娇娇多努力,多想得到你和母亲的关心,就连上次生日宴更是……可是你呢?你有好好看过娇娇么,你有好好跟娇娇说过几句话么?
而且,娇娇现在有心脏病了,你还是不分场合的说娇娇,你究竟……
裴琛深呼吸一口,整个人僵住了,明明还是初秋,却觉得冷的厉害,不仅手冷脚冷,而心里更是冷!
“那个,伯父,现在在医院,还是……”
闻言,裴父慢慢收敛了脾性,说起来他并不是个易怒的,但是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有仇,一遇到裴娇那个不知事的丫头就怒火直冒。
“小艾需要安静,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裴父就一个人径自进了房间,而尽忠职守的王连成则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挡住所有人。
陈政揉了揉有些倦的太阳穴,上前拍了拍突然间一言不发的裴琛,轻声唤道:“阿琛。”
“陈政,你今天是什么意思?”质问的话,带着不可置信。
“我们出去说。”
说罢,陈政和裴琛相携离开。
“娇,娇娇?”米筱然看着站在前面的裴娇,看着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心里一时间只觉得酸涩难忍。
她的父亲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是却绝对是个好父亲,宠着她,更是事事都依着她。
而,娇娇呢?
出事了,父亲都不来看她一眼,还站在别的人的病房前宣泄对她的怒火,甚至都没有问清楚事情始末!
“娇娇,别难过。”于子清大个头的站在裴娇的身后,一双透亮的眼中全是担忧,那么鲜明而又直接。
米筱然点点头,倾身抱了抱裴娇,笑嘻嘻的转移话题道:“娇娇,不如我们出去吃东西吧?你看,这么久都饿了,还有,这个傻大个都快饿矮了!”
裴娇侧身,单薄的身姿却好似掩藏这无限力量,猫眼睛更是有光华隐隐,嘴角照旧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道:“筱然,我想说,你再这么吃我豆腐,今晚就没你的份。”
“呃……”二货表示很囧。
“豆腐?”憨货表示很不明白。
“那个,那个……”米筱然恋恋不舍的收了爪子,讪讪的笑。
裴娇转身,走得十分从容,然后开了病房,慢悠悠的躺了上去。
这么好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