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乔翊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带着惊喜:“百合,你吃醋了?”
“吃醋?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跟我早就不是夫妻了!”伊百合立即跟他撇清关系,她只是讨厌他跟秦雪那么亲密而已。
乔翊升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表情阴森的模样,不说话。
通常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气氛就很严肃。
伊百合打起精神,找话题:“你跟秦雪现在怎么样?”
“什么意思?”乔翊升眼神眯起。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伊百合随口一问:“还是说你们已经秘密结婚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
“我们没有结婚。”乔翊升似乎有些生气。
“那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伊百合打算这一个话题聊下去了。
“……”乔翊升脸色变得很难看,表情严肃的看着她,目光沉冷,像是要看穿她,在她身上打洞。
伊百合耸了耸肩,淡笑:“说真的,我觉得你跟秦雪两个人其实挺配的。再加上她又给你生了个儿子,年纪也不小了,你应该要给她一个名分的!”
乔翊升冰冷的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伊百合想了想,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现在的我,和你在一起只会痛苦。所以让我离开你,好不好?你和秦雪一起,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若结婚,我会真心的祝福!”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和乔翊升、秦雪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拖了这么久了,再继续下去大家都觉得很累。
她也不想再恨他们了,曾经发生的种种恩怨,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她现在有寺,而且马上就要跟他结婚了,伊百合觉得很幸福。
真的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下去了!
“不可能。”乔翊升的回答,干脆果断,坚决。
“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餐厅。
伊百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很累。
这个男人,她发现怎么跟他沟通,都讲不清楚道理。
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何必再执着的抓着她不放呢?
乔翊升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间从没有外人进过的地方,连打扫卫生的仆人也不曾进来过,只有他自己。
墙壁上,挂满了铅笔的素描画,是各种表情各种姿势的他,大笑的、生气的、阴沉着表情的、一脸宠溺的,甚至还有他的睡脸。
每张画,右下角毫不例外的草草写着“百合”的名字,是她曾经亲手为他画的。
书桌上,是一个很大的白色数码相框,照片几秒钟变化一张,却全是一个人的——
一张早些时候的照片是偷拍的,照片中的人并未看镜头,一身水手服学生装,齐耳的直发,脸上还有婴儿肥,却漾出一抹灿烂的笑,直刺痛了他的眼,后来想起他认为是那天的阳光太强。
下一张,拍摄角度很好,一看就是图书馆,她正坐在两个书架中间的一张长桌上认真的翻着书,阳光照得暖洋洋的,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亚麻的窗帘随风起舞。
再一张,那是她初中毕业,和朋友一起出行旅游。她坐在船头上冲着朋友大笑;还有一张是她调皮,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偏爬上廊棚的扶手上,双臂伸着保持平衡,走得摇摇晃晃,害得他也揪着一个心生怕她跌入水中。
然后就是她刚上高中那会,睁大着一双幽黑的大眼睛带着一股好奇,到处打量着这所崭新的校园。还有,就是她扎着马尾,冲着一个俊朗而殷勤的学长羞涩淡笑的脸。
也是那次,让他下定决心追求她,怕晚了她的心被别人抢走就没了他的位子。那时,他从半工半读的实习大学生到正式工作,已经在伊氏待了几年,且颇得乔东方赏识。
这么多年了,他了解她,知道她要的不是把她当公主捧着的毛头小子,而是真正知她懂她的人;她爱的人要有宽容心和责任感,他知道;她喜欢的米兰昆德拉、奇怪的法国电影、bossanova蓝调,有他和她一起分享。
每每窝在他怀里的时候,她都感叹他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怎么会有那么契合的人……他都知道。
只是回想起来,他会有难以抑制的忧伤。时间被往事分割成一段一段,每一个伊百合,从身体到表情,点点滴滴,都如刀刻般留在他的脑中。
他以为他是在做戏,她不过是枚棋子。可是没想到,入戏的是他,陷入迷局的也是他。
这栋别墅一共有三层,最上面一层是阁楼,放些书籍什么的,日式的榻榻米,采光很好,也很舒服。
乔翊升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间,明明房间很多,他却住在一间最里面看起来很阴暗的地方。
伊百合的房间也在二楼,不过她的窗户对着前院,可以清楚的看到进出别墅的车辆与人流。
这天,伊百合正坐在床旁看着远处的暮霭,忽然发现驶入一辆车,车身颜色很鲜明,所以纵使天色黯沉即使距离远,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眼睛猛得蹦出亮光来,身子向窗台一步步移去。
伊百合凝神看着,那车驶近楼门,引擎声停下,应该是有人下来,只是那过于倾斜的角度,她根本看不到,只能听着声音辨出下车关门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门铃声。
伊百合慢慢走到房间的门口,将门开了一道缝,楼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