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她觉得荒唐可笑,当年的她怎么傻到去相信男人的话呢?
想想当时的场景,哪一个动作不是动真格的,那女人虽然背对着她,她还是能隐约看到女人丰润的腰身。只不过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屈铭枫身上,后来又被新闻闹得精神恍惚,根本没有精力细想,去注意女人的身体。
现在回想,以女人的身体比例,那绝对不是胖的。
她捂着自己的脸蜷缩在床上,告诉自己不哭,不能哭,为这样的人哭不值得,不值得。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她自以为神圣坚贞不渝的爱情,原来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谎言,假的,都是假的!
她不是为了那个虚伪的男人而流泪,她是为了祭奠自己这七年的期盼,七年的爱。她流泪只不过是为了告别过去,告别那个傻乎乎的顾伊。
在飘着死亡腐烂气息的水沟里醒来时,她没有流泪,她被控制四年没有自由时,她没有流泪,在她看到自己的死亡声明时,她没有流泪……四年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呼啸着奔涌出来,顾伊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楚炎鹤一进来就发现了蜷缩在床上的顾伊,床头只开了一盏台灯,晕白的灯光洒在顾伊脸上,清晰的折射出她的泪痕。
“伊伊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楚炎鹤打开壁灯,大床上蜷起的身子小的可怜。他摸了摸顾伊的额头,确定没发烧悬着的心才放下,“是吃坏东西了吗?还是其他地方不舒……服?”
见顾伊心神恍惚的样子,楚炎鹤猛然想到了什么,焦急的脸变得阴沉,手上的力道也不受控制的加大,“是因为他吗?伊伊,是他?你是因为他而哭!”
顾伊被楚炎鹤从床上拖起来,脸上的泪水暴露在他眼底。朦胧着泪水的眼看进楚炎鹤眼底,有愤怒,有疼惜。
“因为看到前夫和别的女人亲热,你受不了所以哭了?”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讥讽,楚炎鹤从顾伊站在杨蔚微房外时就发现了她。她站了多久,他就跟着站了多久,他等着她回头,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个他。可是,没有,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顾伊擦干眼泪,挣脱着楚炎鹤如铁钳般的手,“你弄疼我了,放开。”
“不放,就是不放。”就想这样抓着你一辈子不放手!楚炎鹤固执起来像孩子,他执拗的把顾伊圈在自己范围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屈铭枫哭,是不是忘不了他?”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着跟她好好说话。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经历过刚才,顾伊没有心情和楚炎鹤纠缠。
她的脑子一团浆糊,她想象不出,一个男人不爱她,却能对她比爱人更甚,能七年如一日的宠她爱她,他图什么?这是多么恐怖的忍耐力?
“顾伊你……!我,楚炎鹤,现在是你的丈夫。”楚炎鹤按下大吼的冲动,“你为别的男人哭,你说不关我的事?”
“演戏而已,何必当真?”演戏罢了,顾伊苦笑,她竟然分不清戏和现实。
“演戏?你以为我闲的无聊跟你演戏?你以为我疯了来叫沈仁贤一声岳父就是为了演戏?你难道不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吗?”伊伊,为什么你看不清我的心?是不想还是不敢?
“那你告诉我啊,你为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为什么要管我心里想哪个男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楚炎鹤……”为什么对我好的让我害怕?顾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住楚炎鹤,“我结过婚,我一无所有,为什么是我?”
楚炎鹤张着手臂有些不知所措,伊伊抱他了,主动抱他了,他抱紧怀中颤抖的身子,低叹出声,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因为你是我的伊伊,是我的。”
情绪发泄出来,顾伊平静了好多,她没想到自己会像个疯子一样对别人大呼小叫,她尴尬的松开手。楚炎鹤哪会让她离开,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抱在怀里,熠熠的眸子映进她水盈盈的瞳眸,像宣誓一样一字一顿的说:“你、是、我、的。”
顾伊不自在的别开脸,想岔开话题,“我没为他哭,我是为我自己哭。”
楚炎鹤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脸微侧,声音低醇磁性,“为什么哭?”
顾伊闭上眼,不想提不堪的过往来提醒她自己的愚蠢,脑子渐渐清晰,许多脉络浮出水面,“我想搬回来住。”顾伊答非所问。
“为什么?”楚炎鹤能感觉到顾伊和父亲关系的僵硬,至于那个赵姨,她对顾伊做的再怎么好,终究是顾伊父母的第三者,现在又多了个屈铭枫的未婚妻杨蔚微。怎么想顾伊也没有理由搬回来住,除非是因为……
“跟屈铭枫无关。”顾伊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压着我失踪的消息不发吗?因为我失踪了,沈氏必然会大乱……”
沈仁贤现在的地位是顾伊的妈妈顾念情和他一起打拼出来的,沈氏的前身是顾念情娘家的公司。所以,公司内很多元老级股东不服沈仁贤,他们只认顾家人。
特别是在沈仁贤公然把赵之杏接回家后,公司的老股东“联名上书”了好几回要重选董事,都被顾念情给压了下来。
顾念情临终前立下遗嘱,公司除了沈仁贤该得的那一份外,其余的都归顾伊,包括她和沈仁贤分居后在加拿大创的产业。
顾伊失踪的消息一旦被放出,公司势必会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