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蓝來到漪漪和宝宝的病房时,母子俩已经完全睡熟了,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只听到床上这一大一小柔软的鼾声。
借着窗外洒落进來的淡淡的清凉的月光,图蓝看到一副让他心跳不已的画面,漪漪像是怕压到宝宝似的,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宝宝半拥在怀里,一只手轻轻地覆在被子上面,这样宝宝才不会被窒息到。
图蓝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湿湿的,他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眼前的场景仿佛是一副温馨和美的母子在淡淡的月光下相互依偎的油画,本來已经冰冻起來的心脏一下子变得柔软起來。
母子俩软软的鼾声轻轻地敲打着他的心房,让他不敢靠前,不敢去破坏这么一副唯美至极的画面,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原來,原來她是这么地疼在她和他共同的结晶。
原本,他以为她会因为讨厌他憎恨他而不喜欢宝宝,甚至会将心中所有的恨意都加诸在宝宝的身上,万万沒有想到她会这么喜欢这个不是用彼此的爱,而是因为一个误会,一次进错门产生的宝宝。
他感觉自己完全被融化了,心里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那样一种小甜蜜自然是因为她爱她和他的宝宝。
不过,当他看到自己那个才一丁点儿大的宝贝儿子,撅起小小的嘴巴在熟睡这漪漪的两只大白兔之间拱來拱去时,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有自然而然地蔓延开來。
为什么躺在她怀里的男人不是他而是那个才屁大一丁点儿的小男人啊!这个臭小子可真会吃你妈咪的嫩豆腐,真是羡慕嫉妒恨啊!图蓝咬咬牙,瞪了还在两只大白兔之间拱來拱去的那个小男人。
漪漪,,,要是你待我有待这小东西一半儿好,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图蓝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痴心妄想而已,她那么恨他,怎么可能待他好啊。
漪漪,对不起,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又要强行将你带回那个你不喜欢的家了,对不起,因为,我实在沒有办法看你拖着还沒完全康复柔弱无比的身子,四处奔波还要肩负起独自抚养孩子的重任。
漪漪,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纠缠不休了,也绝对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的,只要你好好地调养,等你完全康复之后,要走要留都随你的意。
图蓝望向窗外,淡淡的月光显得更加的淡了,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流进云层里去懒懒地睡一个大觉,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他不能再耽搁了,向床前迈了一个大步,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漪漪怀里熟睡的宝宝轻柔的抱了起來,宝宝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小的柔柔的身子,图蓝的心一下子提在了嗓子眼儿上,他有些害怕,害怕这个小东西会因为突然地不舒服而放声大哭。
双手将宝宝抱得高高的,脑子里想了千万种如果宝宝要是放声大哭,将床上的人儿吵醒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思來想去还是决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强行带走,即使她会恨他。
等了半天,宝宝并沒像他想象的那样吹响嘹亮的号角,他想要松一口气时,头顶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水滴给完完全全地浇透了。
嗷,,,他在心里默默的哀嚎了一声,这坏小子居然将尿撒在了他头上,此刻的他,满头桀骜不驯的头发,弥漫着淡淡的尿味,原本温柔的脸臭了不少,这小子,真的好想打打他的小屁股啊!可是这么柔软的小东西,他又怎么能够下得了手啊。
冲着病房门口做了一个手势,逍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來,看到自己老大一脸的惨象,忙用手捂住了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图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宝宝递给了他。
待逍遥将宝宝轻手轻脚地抱出去之后,他这才俯下身去,准备将还在熟睡的女人抱起來,漪漪却在这时候将原本朝着里边的身子给转了过來,她的那张有些苍白但依旧美丽的脸在淡淡的月光之下依稀可见。
借着淡淡的月光,图蓝这才看见她的俏脸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她在哭,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会哭,看着那几滴在月光中闪耀的泪珠,图蓝的心一下子抽痛了。
她,这是怎么了,是做噩梦了,还是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的,刘妈说过,坐月子的女人时不能哭的,要是流了眼泪会影响到眼睛的,这个爱哭鬼,怎么什么时候都会看到她流眼泪啊。
她怎么就会有这么多不开心的事呢?图蓝的那两根像利剑一样的眉毛顿时皱得紧紧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逍遥曾今说过,每次他來病房探视的时候,她的眼里先是会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而后就是失落。
凌娜也常说,这笨女人沒事儿发呆的时候,总会将目光放在门口,目光里有期待,也有失望,她,是在等什么人吗?心猛然一跳,转而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笨女人,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每一天都能股快快乐乐的,只想看到你那如阳光灿烂般的笑容,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的。
哪怕,哪怕你的脸上的笑容不是因我存在的,我也会感到特别的心满意足,图蓝伸出食指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当指尖触及到她那张苍白冰凉的脸时,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请你别哭好吗?请你快乐起來好吗?图蓝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动作极为地轻柔的将依旧熟睡的漪漪给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