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殷浅现在暂居的那幢别墅大门的时候,老太爷正在监督谢信熬煮草药,两人站在厨房里,隔着一道窗户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雨幕中抱着殷玦跑来的龙崇宇。

龙崇宇全身湿透,雨水顺着眼角滑落至下颌,他紧紧将殷玦护在胸前,焦急万分道:“快……快看看他。”

老太爷当即脸色就变了,屋里面还坐着其他人。

殷浅比较喜欢湿润的气候,连夜的大雨加湿了空气中的水分,终于减缓了他胸口的沉闷感。他找谢雨拿了一套男装,因为谢雨曾经带着殷玦去采购过衣服,所以她那里还留了一套备用的,虽然殷浅穿上后稍显紧绷不过他并不怎么挑剔,只是那头白发不太好打理。

殷浅不谈,谢雨也不敢在他面前多问,她能够感觉得出来殷浅和殷玦是不一样的,这或许还和第一印象有关,殷玦给她的感觉虽然冷,心却是软的,而这一位光是在她面前坐着微笑就够让她慌了。

殷浅的手腕上破了好几条明显的血管,可怪的是伤口开了,看起来狰狞异常,血却是流不出几滴,这枯瘦地根本不像一个男人的手!

谢雨看着害怕,心里也紧张,导致她蘸着药膏的手指都有些发颤。

殷浅轻轻弯了弯嘴角,淡淡道:“我自己来吧。”

谢雨赶紧摇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来!很快就好!”

“嗯。”殷浅静静地靠坐在沙发背上,目光越过朦胧的窗玻璃,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直到大门传来嘭地一声巨响,紧接着谢信吓得慌不择路地带着人从外面冲进客厅,原本相看无言的两人这才惊讶地站起身来。

从门口到客厅溅了一地的水渍,殷玦被龙崇宇小心地用毯坠着,只露出脖颈一点点苍白的皮肤。

“把他放下我看看。”殷浅立马收起了之前漫不经心的神色,他想伸手去接龙崇宇怀里的人,结果龙崇宇却转身先他一步错开了身,大步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殷玦放在柔软干净的被褥上,关切地擦干他沾湿的皮肤。

殷浅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只是轻轻地将手心覆在殷玦额头停顿了一会儿,微弱的荧光在手心时隐时灭。

“怎么样?”龙崇宇因为身上有水所以不敢往床沿上坐,他其实急得都快疯了,看见殷浅那慢吞吞的模样只觉得越发恨得牙牙痒。

殷浅斜眼默默地盯着龙崇宇看了一会儿,直把龙崇宇看得脸色数变。

殷浅不咸不淡道:“没事。”

龙崇宇:“……”

龙崇宇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按捺下脾气问道:“那他怎么不醒?什么时候会醒?”

殷浅挑了下眉,调笑道:“你吻过他了么?”

龙崇宇摇摇头头又迷惑地点点头,不知道殷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殷浅转过脸噗地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龙崇宇愣了一下,再傻也该知道自己是被耍了,虽然白天的他脾气还算好,但他并不能接受在殷玦的事情上开这样的玩笑。

龙崇宇沉声道:“我警告你……”

“好了让他睡一会儿,我有话对你说。”殷浅又恢复了常态,神色平静而认真地打断道,他帮殷玦笼了下被子便施施然地出房间去了。

龙崇宇在心里骂了声“靠”,看了站在墙角边回不过神来的兄妹俩一眼,老太爷咳嗽个不停,“你们来扶我一把。”

谢雨&谢信:“哦哦哦!”

等闲杂人员都散了,龙崇宇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殷玦一会儿,殷玦睡得正熟,睫毛下落了两道阴影,美好而单纯,甚至温暖地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

龙崇宇皱着眉头俯身在殷玦的唇瓣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醒过来。”

殷玦沉眠着还是一动不动。

龙崇宇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最后他只能揉揉额角,脸色很不好看地出了房门,心道果然他就不应该听信殷浅的蠢话!

大雨没有停息的迹象反倒越下越有形成暴风雨的趋势,积水加深了地陷,现在整个临山县坍塌最严重的地方集中在一个角,离着大坑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就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没有人敢靠近,尽管安抚群众情绪的工作是重中之重,但恐慌经过一夜的煎熬,还是不知不觉地慢慢盘踞在人们心头。

临时搭建的棚子是受不住一夜风雨的摧残的,正是倒春寒的日子,夜晚冷气嗖嗖地从人脚底往头上冒,等好不容易挨到早晨,暴风雨汇聚的水洼又浸湿了不少的物资和被褥。

有几个体弱的孩子已经开始发起了低烧,负责照顾孤儿的中年女人愁得头发都快白了,顶着瓢泼大雨往作指挥的棚子跑,她缺药,缺食物,缺热水,连墨析做给女童喝的米糊糊也快瓜分完了,她很急,可是在冲进指挥棚以后她才知道,不只是孩子们,几乎每块区域的负责人都挤在指挥中心等指示,他们需要物资防寒防冻,需要人手重新修缮避雨的住所……他们需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现在留在指挥棚的是老鹤妖,几个小时前替下海族的老太爷坐镇中心,他能调集的人数虽然多,但是物资是真的非常吃紧了,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药品,更何况现在雨下那么大……各方面都没有条件啊!

老鹤妖躲在棚子里,听着外面的风雨声,人们的叫骂声,心里一阵一阵地发苦。

房子坍塌以后,有一部分物资遗留在了废墟之中,妖族已经组织了队员前去小心挖掘,苍蝇再小也是肉,半夜的时间他们还是翻找出了不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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