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倾云见他问起,先是警惕地朝四处看了看,见附近有站岗的士兵,欲言又止。
兰宫漠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转身将她引进帐内,坐在床上等着孙倾云说话。
“安排在雪国皇宫内的人有消息了。”孙倾云站在兰宫漠床前,小声地说道,面上透着隐隐的激动。
兰宫漠眼神一变,严肃地看向孙倾云,示意她说下去。
孙倾云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兰宫漠,道:“这是方才探子传回的,若不出意外,近几日还会有消息。”
兰宫漠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半眯的双眸顿时涌上喜色,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腾’的一声站了起來,大笑出声:“果真是天不亡我!天不亡我矣!朕此番定要踏平雪国,让司徒毅死无葬身之地!”
孙倾云喜色颜开,单膝跪在地上对兰宫漠恭敬地说道:“倾云先恭喜皇上,皇上英明神武,又得天相助,此番定能成就颠覆雪国的大业!”恭维之话必不可少,然而真正让孙倾云开心的,是兰宫漠对她的承诺,此次若大胜而归,她便可成为兰宫漠名正言顺的女人!
“快先起來。”兰宫漠伸手将她扶起,又打开纸条将内容重新看了一遍,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兴奋地说道:“雪国皇帝早已是病入膏肓,如今又病危,想必他是命不久矣,若他死了,太子定要与司徒毅进行皇位之争,那朕就帮他们免去那手足相残的争斗!”说完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看上去好不吓人。
“如今司徒毅虽暂时将我们击退,但雪国皇帝绝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将自己病危的消息散出,司徒毅如今应该还未接到消息。我们大可等探子送來雪国皇帝丧命的消息之后,再大举进攻,那时雪国就算再强大,也会不敌。”孙倾云此时满心想的都是回了兰笞国之后,兰宫漠兑现对她的承诺,急着给他献计。
但兰宫漠却摇头将她的提议否定,嘴角又浮现起了那抹熟悉的邪笑,似是玩弄一般地说道:“无需等,三日后便可发起进攻!杀他个措手不及!”
孙倾云惊讶地问道:“三日?现在皇帝病危的消息并未传出,即便是传出也只是司徒毅知道,若我们贸然进攻,岂不是自讨苦吃?”
兰宫漠转身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一向聪明的倾云,怎会想不到?雪国封锁消息,我们就散布消息,如此,全天下的人不就都知道雪国皇帝驾崩的事了?”
孙倾云垂下头扭捏地摸了摸鼻子,却又疑惑地问道:“驾崩?雪国皇帝如今不过只是病危而已……”
“你照着朕的说法去做便可,将事情描述得越严重越好,反正雪国那老头子也活不成了,朕就当做是给他提前准备丧事了。”兰宫漠见孙倾云一时拐不过弯,不耐烦地将她的话打断,他喜欢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題。
孙倾云感觉到他的不悦,心中有些懊恼,只能低声地应道:“倾云遵命。”
兰宫漠将纸条捏进手心,面上闪过狠色,又有些得意,“朕倒要看看,在雪国无主的情况下,你能挡朕多久!”忽的又似想起了什么,忙问道:“我让你查司徒毅身边的那个黑胖子的身份,你可查到?”
孙倾云脸色变得有些为难,讪讪地说道:“回皇上,那人的底细查不到。”
“查不到?”兰宫漠听了眉头一蹙,不解地问道:“为何查不到?”
“只知道那人名叫火皿夕,与司徒毅的交情甚好,除此之外,查不到他的任何底细。”孙倾云生怕他动怒,小心翼翼地说着。
但兰宫漠却只是神情愣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想了许久,才说道:“查不到便罢了……但你切记,若今后交锋,不可伤他。”
孙倾云本想追问理由,话到喉咙终究还是沒问出來,但她眼中却满是担忧,甚至是嫉恨:“派出去的勇士一个都沒回來,莫非她真的沒死吗?”
兰宫漠见她不语,转头向她看去,却见她一脸沉思,便出声提醒道:“倾云,与朕说话怎这般心不在焉?方才朕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孙倾云胡乱地点着头,脑门上竟透出细细的汗珠,只见她咬着嘴唇轻声道:“倾云记住了。”
兰宫漠心情很是不错,自然也沒将她那细微的反常放在心上,对她说道:“那就好,夜深了,你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就照着朕的吩咐去做。”
孙倾云答应之后便退了出去,心中却在猜测着那个黑胖子的身份,若是别人还好,她只怕那人是兰宫漠寻找了三年的蓝焰!若真是她,我定会重新派人将她暗杀!
兰宫漠独自坐在床缘边,看着手中被自己捏成一团的纸条,冷然一笑,如释重负地重新躺回了床上。这一次,看你司徒毅还拿什么來赢我!
但想到司徒毅,他总忍不住会想到在竹林也看到的那双眼睛,又想到蓝焰:“这一切很快就要了结了。”
夜幕散去,天依旧灰沉沉的,在冬末里更显萧条。兰笞**营的狂欢之后,是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
司徒毅仍与蓝焰对床而睡,昨夜他二人睡得晚,直到天亮透时,他们还未醒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阁传來,司徒毅虽睡着了,警惕性却丝毫未减,听得外阁有声音,猛地将眼睛睁开,又细细地听了起來,但很快他又将眼睛闭上。宋飞只怕又是來教导他该如何勤快早起了。
“王爷……王爷快醒醒……”宋飞刚走进内阁,便气喘吁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