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县长啊,我高文泰。”呵呵,当着肖子鑫的面,刚说着话,那边高书记已经拿起了电话,给二楼的程县长打了过去。
“呵呵,高书记,什么指示?”程县长跟高书记搭伙,原先两个人就是老朋友,就跟肖子鑫跟孙伟差不多,所以无论悬圃县的行政工作还是党务工作,二人均配合默契,公共场合之外,没外人的时候两个县领导之间说话有时候也逗咳嗽,比如现在,程县长不说有什么事,而是“有什么指示”……
“肖子鑫回来了,恩,在我屋呢。你过来啊?”
一会儿,程县长过来了,呵呵,这个相貌极其象阿尔巴尼亚人的大高个子县长程凡,给肖子鑫印象一直很深,他的作话算数,说一不二,但是轻易不肯随便说,说了就算。而且性格开朗,对手下县政府办那些人还要装腔作势一点,但跟肖子鑫和张朝民这些县委办的老班子成员则宽松多了,也是哥们一样,当然是在不谈工作的情况下。对于高书记,更没说的,他是老大,大哥。
一坐下,程县长就笑微微地打量着肖子鑫:“瘦了……”
“呵呵,”肖子鑫笑逐颜开,“要不还是要当大官好呢?看来我还得继续努力提高,争取早日进步哈……”
“他带队去抓人,人没抓着,心里上火,又吃喝没准时准点,不像咱们,能不瘦吗?”高书记笑着说。
“恩也是。”程凡从桌子上抓起高书记的香烟,扭头问:“怎么样,要钱?”
“哈哈!”肖子鑫让他的怪模样逗乐了,这些县领导,个个人精哈,他就知道高书记此时此刻请他过来,看见肖子鑫也在这里,又提追捕张二林的事情不顺利,心里就明白了八八-九九,知道是让他签字批钱了:“领导要是看着我们辛苦——可怜,当然了,你要是批钱给我们我们开心也爽哈,而且,多多益善。”
高书记也笑了,程凡看看他,再看看肖子鑫,“要多少?县财政紧张哈……”
“多给他们点,这次不同以往。”高书记说情。
“10万?”
“……”
“太少,拿不出手,那也是保障咱们全县社会治安和经济发展稳定基石呀,你怎么就不能一咬牙一眼睛多记批评指正道。
“靠,十万还少哈?”程县长假装想了想,最后使了个大劲:“要不算了,干脆给你们二十万得了,反正也是为民除害!”
“看看,看看,”肖子鑫只微笑没说话,还是高书记:“就说你是小农经济,小农意识,小农观念——你就不能更新一下,狠狠心多给他们点,小家子气。”
“啊?”程凡惊了,“那你们想要多少啊?”
批钱,当然是程凡县话当然也算数,不过是在他们这种职务和关系当中,高书记会做人,会当官,当然了,也是一种相互理解和调剂。
“50万,不多,县长?”肖子鑫呵呵一笑,见火候到了,把之前高书记提的数当着他的面重复了一遍。
“50万!还不多??”
“呵呵,给他们,不多,要是他们和孙伟把咱们县的整体社会治安与大的经济环境彻底改变并治理好了,咱们掏腰包出点钱,我看500万也不算多,你说呢老程?”
哈哈……
军将到这了,程凡一看就知道这是他没来之前,人家高书记早就给肖子鑫说好也答应好人家了,叫上自己,不过是给他个面子,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罢!
50万就50万,反正悬圃县如今经过这些年的大发展也真是不差钱,只是怎么花的问题。既然如此,高书记同意了,定调了,他程县长也乐得来个顺水推舟,成其好事。
当下,程凡和高书记、肖子鑫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直接给财政局的黄北京打了过去……
张二林到底在哪里,难道他真的上天入地了吗?
且说半个多月前,张二林在亡命路上与追捕他的武警不期而遇再次侥幸逃脱后,他并没有上天入地,也没有从这个地球上消失。这个身体并不强壮,但毅力惊人的家伙像当年来时一样,在重兵围追堵截中依仗他对森林的熟悉,费尽心机和九牛二虎之力钻出包围圈后,又一步步走回了龙江。
不同的是,当悬圃县公安局政委肖子鑫带人去他的老家查证时,张二林还正在返家的路上……
所以,才造成肖子鑫那一次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无功而返。
另外,这次他没有沿着铁道线走,而是凭借多年来在二十八道沟乡钻山趟林谙熟山林的特点,硬是在两千多里地的茫茫林海中冒着迷路、饿死或被猛兽吃掉的危险,藏匿了几天后,历经艰险终于又钻出了森林,回到了记载着他案底的家乡龙江。
他明白,让人抓住也是死,饿死在山里或叫黑瞎子、老虎吃了也是个死,既然必死无疑,这个案中有案、不惜一死的家伙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方式,张二林似乎更相信自己有能力战胜山林里的一切灾难,他宁愿被野兽咬得肉泥烂酱,也不愿让人对准自己的后脑勺吃那颗枪子,万一不被饿死吃掉,闯出去就是生啊……
这颗古怪狡诈的灵魂,如今让残酷无情的生活磨砺得早已像狼一样机警,狐狸一般狡猾。
其实不然,当时有一个极其有趣的微妙细节不被外人所知,就是在途中经过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