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位置也很好辨认,不可能出错,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这是见鬼!”周景啐了一口,把铁锹丢下,点上一颗烟,绕着老槐树转了两圈,皱眉向四下里打量着,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仿佛黑暗之中,有一双野兽般阴森可怖的眼睛,躲在暗处,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让他感到汗毛竖起,有些不寒而栗。
说起来,祖屋就像是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清幽安静,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即便是有人过来打扫院落,也不可能在槐树下面挖坑,这个几率太小了,完全可以排除,那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想到这里,周景皱眉吸了口烟,脑海中忽然现出魏和平的那张脸孔,虽然只是见过一面,可那人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尤其是那双毒蛇般锐利的眼睛,极具洞察力,仿佛能一眼看到人心里去。
周景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手,魏和平是分管公安口的副市长,但也是从公安系统,一步步干起来的老刑警,侦破经验极为丰富,如果被他盯上,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但问题是,东西如果取走,魏和平怀疑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这些日子会这样平静呢,按道理,对方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永远地让自己闭嘴,他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呢?
“是时机未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周景叼着香烟,陷入沉思当中,他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复杂到难以想象,如果处理不好,可能随时都会引来杀身之祸,毕竟,包裹里面的东西,是一个重磅炸弹,假如炸响,青阳官场甚至会发生一起震惊全省的大地震!
当然了,还有一种比较乐观的可能,就是对方出于某种顾虑,投鼠忌器,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种猜测也是能够站住脚的,理由很简单,自己和王延年的关系,在青阳官场虽不是尽人皆知,却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加了解,就能够知晓,而王延年最近又得到了省委李副记的认可,风头正劲,想必魏和平等人,也会心存顾忌?
沉吟良久,周景把香烟熄灭,丢到地上,用脚用力地踩了踩,决心先打个电话,投石问路,试探下魏和平的反应,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隐患,假如失态真的恶化,也许就要动用省委李副记的关系了,虽然时机还不太成熟,但也只有打出这张牌,才能摆平青阳官场那些人了。
他摸出手机,拨了号码,给对方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很客气地道:“喂,你好,魏市长,我是招商局的周景,咱们前些日子见过面,您还记得吗?”
“哦,是小周啊,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了!”电话那端,魏和平的声音极为热情,就像是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叙旧一般,很亲切地道:“小周,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周景点点头,开门见山地道:“魏市长,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冒昧地向您问下,张队的事情怎么样了。”
“是案子上的事情啊。”魏和平摸着手机,展颜一笑,停顿了一下,就神情笃定地道:“那好说,这样,我现在和客人在一起,讲话不太方便,改天我打电话过去,咱们见面详谈,怎么样?”
揣摩着对方说话的语气,以及话语中隐约透出的深意,觉得情况仍在可控范围内,至少,短期内不会突然恶化,周景暗自松了口气,微笑道:“好的,魏市长,那就不打扰了,您先忙。”
“好的,好的,小周,案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回头见面详谈!”魏和平说完,就挂断电话,把手机丢下,背着手走到窗前,皱眉沉思起来。
周景也是面沉似水,站在老槐树下,试图理清思路,准备接下来的对策,他隐约觉得,现在的局面,有点像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关键要在气势上压过对方半筹,让他不敢轻易动手,也不能逼得太紧,免得对方孤注一掷,铤而走险,这就需要掌握好火候了,稍有不慎,就容易祸起萧墙,立生变故!
说来有些奇怪,在和魏和平通过电话之后,他原来心里的一丝怯意竟消失殆尽,甚至有种和高手过招的兴奋感,若是能够在没有掌握具体证据的情况下,震慑住对方,那就再好不过了,下次见面,就是一个互相摸底的过程,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争取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时,人影一闪,小七悄悄地溜了过来,蹲在那个坑边,把手指放在嘴唇,好奇地道:“哥,你挖坑干啥呢?”
周景看了她一眼,皱眉道:“还能干啥,当然是挖个坑,把你埋了!”
小七吐了下舌头,可怜兮兮地道:“为什么啊?”
“因为你太不听话了!”周景笑笑,拿起铁锹,把坑填上,用力拍了几下,责怪地道:“不是让你在车里老实呆着么,怎么跑出来了?”
小七撅起嘴巴,满腹委屈地道:“你都不回去,人家一个人呆了那么久,当然害怕啦!”
“好了,事情办完了,咱们收工回家!”周景走到墙边,把铁锹放下,拍了拍手,就领着小七坐回车上,开车返回家里。
刚刚进屋,就见袁秀华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拿手抹着眼泪。
周景吓了一跳,赶忙奔过去,低声道:“老妈,啥电视剧那么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