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毛又来了?!”景天也不拾掇门板了,他一脸无奈地坐在地上,扯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纠结道:“不是吧,不是才刚刚打完架吗,一天都不到啊啊!!”
烦不烦啊,早知道当初他就不随便许诺了。当初他与徐大哥和紫萱姐一同收集五灵珠,只可惜还差最后一枚水灵珠的时候竟碰上了一些修为极高的人,出手劫走了那四枚灵珠,重伤了他们。要不是红毛魔尊及时出现,恐怕他们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灵珠没了,锁妖塔无法修复,又有邪剑仙在一旁虎视眈眈,最后还是红毛出手他们才能顺利灭了邪剑仙,至于锁妖塔,虽然破破烂烂,但总还能支持个几百年,不至于马上就塌了。
可坏就坏在,当时景天见红毛魔尊如此仗义,感动得不得了,当即就说红毛若有事,景天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好吧,这对于景天而言,这句话虽然算不上是欺骗,但更多的因素应是客套,毕竟,也不会有人真的因为他这句话就要他汤里来火里去的。
可问题是,魔尊重楼不这样想。他旁的要求都没有,只要景天每隔两天与他比试一场便可。景天都要泪流满面了,果然魔族都没有什么好东西,两天比试一场,一次比武先比上两天,之后无论输赢,景天的伤势虽然不致命但也不得不在床.上躺上个两天,如此循环往复,景天虽然如愿在渝州开了属于他的新安当,但事实上他只是一个挂名的老板,日常的事物都被丁叔给包了。
景天纠结了半天,终于在新安当可能敌不过红毛魔尊一个魔血弹就化为飞灰的可能威胁下,换好身上衣物,慢吞吞地走出去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
彼时,天气晴好,一身赤色铠甲的魔界尊主重楼静静地站在新安当的门口,饶是暖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又不曾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上的冰霜融化半点。重楼一头红发似火,魔尊的特征尽数被隐藏起来,只是他长期处于上位者的气势慑人,本来因为丁叔经营得当才好不容易多起来的客源,硬是在见到仿佛杀神一般的重楼,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悄无声息地溜走。
新安当从清晨开业到现在,硬是一位客人都没有走进大门里。
景天出来的时候正见着一位客人小心翼翼地觑了重楼一眼,似乎想要进到当铺里来,然而,重楼只是轻轻地掸了掸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位客人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转头便溜得不见踪影。
景天狠狠地吸了口气,怒了!
他二话不说,一撸袖子,直接冲了过去,瞪圆了眼睛,大声道:“红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赶走我的客人!!”
重楼从来不是好脾气,从古至今,胆敢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早就进了坟墓之中。但景天身为那个人的转世却是不同,重楼对他一向耐性极好,也不恼,只淡淡道:“本座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景天噎住,他总不能说因为他掸了掸袖子就吓跑了自己的客人,可是这个红毛明明就不怀好意,就这么轻轻放过他实在是不甘心!
又听重楼幽幽地续道:“还有,本座早已告知过你——你,可以叫我重楼。”
景天呲牙,道:“重楼是谁?本少爷只认得红毛!”
口上极力贬低重楼的存在,但为了新安当未来几日的生意兴隆,他却不得不气呼呼地扯着重楼的衣领将他拉到后院里。重楼一向习惯景天的放肆,竟也由着景天施为,若是此时有魔界的看到,定然会下巴脱臼——这样的好脾气,还是他们的魔尊吗!明明应该一个烈焰燃雷下去让那个区区人类明白,什么叫做不能触犯一个王者的尊严才对!
将魔尊拉到新安当后院之中,景天凶巴巴地道:“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事先说好,要是打架的话,小爷今天不奉陪!”他现在骨头都在疼,再来一场的话,他还用不用活了!
“哼。”重楼没有应声,只扭头看了一眼东方的位置,目光深深。
位尊魔尊之位,重楼虽然没有真正掌握魔界,但这么多年以来,他也隐约摸索到了天道法则的存在。今日他隐隐觉察到东方有重大之事发生,虽隐约猜测到这与魔界中那些个不安分的魔族有关,但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他却感觉到他所掌控的那小部分法则竟有了消散的迹象,天地似乎也在隐隐震动,他的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混沌的无边死寂。
这并非杞人忧天,而是,掌控的那部分法则在湮灭之前给予他的预言。
他出了魔界,却直接一个瞬移来到了渝州。
六界在下一瞬可能归于混沌之中,万物包括他自己也会湮灭,重楼不觉得害怕,只是一瞬间想到了景天。
明明是飞蓬的转世,却有些与飞蓬截然相反的性格。
站在新安当的门口,重楼下意识想到,原来至死他牵挂着的便是与飞蓬的那一场势均力敌的决斗吗。然而,想到了决斗,他非但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满心茫然。
这也是他站在新安当门口却没有走进去的原因。
景天认真地瞅着重楼的表情,半晌,语气放缓,道:“说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重楼挑眉道:“本座能有什么事情?”
景天撇嘴道:“比如说属下反叛你一下成了光杆司令什么的透视风水眼。”
重楼冷哼一声,语带不屑,道:“若是败于此等蝼蚁之手,本座便不配魔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