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的身体是不畏毒的,万家家大业大竟将她身子养的孱弱至此,怎么也说不过去。
铜宝强搂着银宝不松手,正在这时,周围上忽地多出了一众侍卫,往仔细了瞧,不由让人心惊,这哪里是万家影卫,来的分明是皇宫里头的大内侍卫,正踌躇之际,云朵已领来了阳宵大将军进了花坛。
铜宝低头望了一眼怀里意识不清的银宝,再抬头已变了脸色,一声口哨吹响,身旁亦落下几名暗卫,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场面一触即。
“大胆贼人,还不快放了万当家。”阳宵怒喝。
云朵上前道:“你快放了主子,皇上让主子即刻进宫,特命阳将军来请,休要多事,否则后果自负!”
铜宝冷哼:“哼,我家银宝被你们这些歹人害至如此,我还没兴师问罪,你们倒反咬我一口,楼戚微,万云朵,你们都知我是何人,却屡次阻挡我与银宝相认是何居心?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今儿个不用说宫里头的,即使是大罗神仙我也不会害怕,谁敢抢我银宝,我万铜宝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就当兵戎堪堪相见时,咱们的银宝大仙却醒了。
在铜宝欲将手上的软剑使出之际,手腕忽地被人紧紧扯住,盼了一千个日夜的呼唤就在耳旁响起的那刻,不仅是铜宝惊呆了,连阳宵也诧异鸟,银宝都记起来了?
“铜儿……”见人没反应,银宝又拉了拉他的手腕。
云朵见情况不妙,立马朝戚微使了个眼色,上前欲抢回银宝:“主子,主子莫要错认了,皇上还等着你呢,快快随阳将军进宫罢。”
银宝斜睨了一眼上前焦急万分的云朵,冷冷道:“放手!”
全场静默。
铜宝的唇连带着心都在颤抖:“银……银宝……”
银宝翻了个白眼:“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行要正,坐要端,这说话更是要口齿清晰,银……银银,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就这样还怎么为我考个状元郎回来?!”
“银宝!”铜宝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手一用劲,狠力将她搂进怀里。银宝记起来了,银宝还是原来的银宝,她没忘记他!
说好不流泪的,自爹爹娘亲死了以后就不该有泪的,可这吃人心的家伙只轻轻一唤他的名字就叫他忍不住,忍不住心颤忍不住心慌忍不住心潮澎湃……
“傻孩子,哭什么?”银宝本还体虚,这会被搂的死紧,那气都有些不顺。
“唔……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不准哭,我这不还没死嘛!”银宝见人儿哭的确实是伤心了,那上气不接下气,那肝肠寸断,那似要将心肝脾肺……命给哭出来的悲伤叫她心疼。
“不准说那个字,你会没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铜宝松开银宝,擦了把眼泪,还不待银宝反应过来,就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门外走去。
众人愣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要去追。
“慢着,你要带主子上哪去?”戚微已经几个踏步腾起落在了铜宝身前。
铜宝眯了眯眼睛:“哪都比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强!”
“放肆!”
“大胆!”
……
又是一番兵器出鞘的声音,银宝也回了神。
见这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不由的有些头疼,她轻轻拍了拍铜宝的肩膀示意要下地,铜宝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银宝嗔怒,他才不情不愿地将她放下。
银宝一手搭在铜宝的手腕上,一手抚着胸口,静静的环顾了下四周,一张张如此熟悉而又感觉无比陌生的脸,究竟哪张是真哪张是假?不能说她将往事记起了个全,可就冲着三年来他们用柳志茂来蒙骗她就可见一斑,金宝说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心还是自己养的比较真!自凤鸣轩那日见到铜宝后,她的记忆就似受了刺激般反常起来,就像尘封已久的秘密被一层层剥开,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让自己恢复正常的契机罢了。
铜宝是她几次用命换回来的,如今,她只信他!也只有他能信!
众人皆望向银宝,有若有所思的,有心急如焚的,有静观其变的……
“我们哪也不去,我们为什么要离开?我是万银宝,只要我活一天,这万家就是我的,而我的就是我儿的!”说我,轻轻拍了拍铜宝的手背,表意不言而喻。
云朵先是欣喜,自听完后脸色也不免冷淡了下来,更不用说那轮椅上的少年。
银宝望向柳志茂:“我既没死,那就还有选少主的权利,我也知四年来万家都是志茂掌的权,当时我的意向也还没确定你们二人中谁是正主,现在铜宝回到我身边,我想好了。”她顿了一下,转身却是对着阳宵道:“我即刻进宫面圣,明日就向天下人宣布,志茂和铜宝谁能夺得来年殿试头名,谁就是我万家下一任当家!”
夜幕微沉,花香溢满园,庭院深处,树枝掩着假山,潺潺流水声衬着草间虫鸣,天气渐热了。
病了几年,万家诸多事务银宝管的力不从心,一朝清醒,重拾起来有些心力交瘁。
她的书房盖在万宅风景最好的一处,地势微妙,三面环山,一口冰泉自山顶引下,环着这矗立在半山的楼阁,如锦衣间的一缕缎带,端的好观景,站在外间的亭子里,居高临下,能将整个万宅尽收眼底。
银宝合了账本,揉了揉酸的眼睛,云朵忙递过一旁正温在碳笼里的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