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马丙笃无法再平静的叙述了,已经有了哽咽,赵如琢也听得泪眼朦胧,伸手拍着马丙笃的肩背,过了一会情绪稍稍缓和,马丙笃接着说:“四天,之贻只要再挺过四天,西安城就解围了,冯大帅带兵来赶走了刘镇华,收拢尸骸五万余具埋在一处,所葬之地辟为革命公园,之贻也葬在了公园的一角,从那时起我就不再学医,为向刘镇华报仇,自作主张到第十军投了军,也就是现在的三十八军,再后来就跟随了杨主任。”
赵如琢问道:“唐之贻如此杰出的姑娘,着实令人敬佩,三哥你勿再悲痛,逝者已矣,只是那罪魁祸首的刘镇华现在哪里?三哥又如何报仇?”
马丙笃牙关紧咬:“刘镇华兵败后逃到豫西的陕州,他的靠山吴佩孚刚刚垮台,刘镇华没有退路转身又投靠冯大帅,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一路军,可笑之极啊!前一月还在围城吃人的恶魔,转身就成了我革命军的袍泽。民国十八年,冯大帅要起兵反蒋,刘镇华不想附和就躲到日本和德国,两年后冯大帅败局已定,刘镇华便回国到南京拜见委员长,被任为豫陕晋边区绥靖督办,后来走了南昌行营秘书长杨永泰的路子,被发表为安徽省主席,率当年围城部队又去进剿江西的**红军,一届屠夫辗转而至封疆大吏,又是一个可笑之处,不过真正的可笑的是去年初秋,刘镇华居然疯了,不问政事狂癫无常,省主席眼看当不下去,对这样的疯子杀与不杀已经不重要了。”
赵如琢也感慨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啊!只是冯大帅和委员长怎么能信任这种沾满民众鲜血的小人,还屡屡委以重任?!”
马丙笃此时显得更加痛心:“无论冯大帅也好,委员长也罢,先顾的是自己的势力,象民国十七年盗掘东陵的孙殿英,本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棍,拥兵对抗北伐,但是战败后仍被委以军长,后来中原大战时依附冯大帅讨蒋,失利后又跑去归降张少帅,三年前借着在蒙察一带自立和委员长讨价还价,委员长就任命孙殿英到青海督办屯垦,孙殿英以为远离战火是好事,纠结了七万乌合之众就往西去,结果走到银川被西北四马阻击,两个旅长也让收买阵前倒戈,紧接着背后阎锡山出兵又捅了一刀子,军心大乱树倒猢狲散,委员长明令撤销孙殿英所有职务,砚磨,若你是孙殿英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