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丙笃略加思索:“西医认为少服红花可使心跳有力,振幅加大,而长期大剂量则对心脏有抑制作用,心肌收缩力减弱,引发呼吸困难,所以不可再用此药了。”
丹果急切地问道:“那该如何医治呢?”
马丙笃道:“我以为不宜直服肺药,可通过滋肾而益肺,中医讲以子益母正是此理,如何诊治应当难不倒丹果千户了,对了,以后奶乳和甜食就要少吃,可减少肺内黏液分泌。”
丹果听完心悦诚服,鞠躬深施一礼,即是感谢,又是认输,所有人听得明白,再看马丙笃时不禁都在猜想,这个汉人军官莫非是药师佛的弟子,但相马技艺超凡,又或是马头金刚的转世不成?
两家实打实的认输,也都有了台阶可下,遂都从了马丙笃提出的和平解决办法,该退地盘的退地盘,该赔牲口的赔牲口,自有两方的管家交割。
康尔珠一直还在纳闷选马的事情,后来看到马丙笃医术超凡,也就不再多想其中关节,真把马丙笃当作是菩萨派来的和平使者,丹果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谈判会顺理成章的改成了宴会,丹果命人杀羊烧煮,康尔珠命人快马回去取酒,到了晚上,整个尕钦都醉在了酒中。
丹果思来想去,还是说出想拜马丙笃为师,学习中西医术,康尔珠也十分想学马丙笃的相马,跟着要认师父,马丙笃哪里能答应,说自己任务在身,又有一个甩不掉的喇嘛弟子,大家平辈交友即可,同样能互通有无。
还是康尔珠心思活泛,一听此言,便提出不拜师也行,必须与马丙笃和丹果、多布等三人义结金兰,在马丙笃的多布的调解和见证下,才有了草原的安宁和子民的安康,愿意终生兄弟相待,同生共死。
这话正说到丹果心里,不顾多布和马丙笃的推辞,硬是先问起年纪,一论之下,丹果四十一,康尔珠三十六,马丙笃二十七,多布二十五,这就有了顺序。康尔珠的意思不能这样草草结拜,必须有德高望众的人主持,另外,这也是甲尔多和查洛赛两大部落的盛事,需要两部族众一同见证。按康尔珠的想法,如此一来,当着两部族众的面结成兄弟,丹果也无法反悔再起刀兵。
为了两族的长远安定,马丙笃和多布便答应下来,康尔珠提出两天后,在甲尔多土司府由伍泰西主持结拜仪式,届时欢迎查洛赛千户的族人来作客见证,甲尔多有的是好酒好肉。丹果却想将结拜仪式放在查洛赛,看着又起争执,马丙笃提了个折中方案,在甲尔多和查洛赛各举行一次,这下二人再无意见,分别考虑起在结拜仪式上如何更有声色,以显示自己一方的好客之意。
酒酣宴毕,多布和马丙笃回到帐蓬,多布让小道士站在帐外守着,看了四下无人,趁着酒劲悄悄问:“今天赛马,你厉害的有,为什么赢的康尔珠了?”
马丙笃也是略有醺醉,回答道:“用了我的方法,你也一样能赢,我给那匹马偷喂了中药虞美人,和烟土一样的,马吃了兴奋无比,自然跑得快了。”
多布哈哈大笑,又问道:“那丹果的病,看的赢,吃什么的有了?”
马丙笃笑着指着自己的头,学着多布的汉话回答:“吃多我阿爸拉竹板的有,才赢了丹果。”
多布似懂非懂的听完,又问了一句:“如果今天康尔珠和丹果劝告的不听,比赛结果不服的,冤家打起的呢?”
马丙笃躺下翻身向里,用不太清楚的醉话回答了,却把多布吓了一大跳:“你今天看见白先生了么?”然后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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