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丙笃默默的敬礼退出,心中万分沉重的与小道士回到天宁寺。{免费
寺内人人肃立不语,一片安静,看样子在曹证和贺小东的虎视弹压下还没有出现乱相。看到马丙笃一脸阴沉的回来后也不敢出言相问。
马丙笃环视一周后说道:“商总司令同意给两截车皮了。”下面众人登时欢呼起来。
马丙笃又伸手虚压:“可是,这两截车皮是商总司令命令南撤伤兵让出来的,士兵在前线和日寇作战负伤,现在还得步行南下,一路上日机轰炸不断,伤势估计会恶化,可以说我们这些古物是用伤兵们的性命换来的,时间紧迫,多余的话我也不再说了,装车!”
众人刚刚欢呼的情绪如同积雪遇到沸水,立刻消融了,接下来的搬运中没有人再说话,人人奋力争先,把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木箱装上大车,有的木箱体积实在太大,就由十几个人扛到大车上,总之整个装运过程急而不乱,虽无喝令指挥却比有任何指挥的搬运都要迅捷。十辆大车装好后再跟上十个队员持枪护送向火车站而来,其他人再继续装车。
马丙笃随第一批马车到了火车站,因为炸塌了围墙,远远看见铁轨上停靠着一列挂着二十多截车皮的火车,车头正间断冒着蒸汽,车站的看守原本是一个排的士兵,此时排长和排副都让迷糊等人缴了枪堵在车头里,外面又围着一群闻讯增援来的百十号士兵,有个少校军官在高声喊话:“车头上的弟兄们听着!商总司令刚刚下令,给你们车皮,你们把人放了下来吧!都是一家人!”
迷糊从车头上侧站出来,向下回喊:“20们集团军的弟兄们,饿是奉战区巡视官军令暂扣火车,等巡视官命令饿才能放人!现在放了人一会儿你们变卦了咋办?”
马丙笃分开士兵群走到跟前,发现喊话的少校军官就是给商震耳语传信的参谋,两人算是有一面之缘,但这军官的目光明显带着恨意,马丙笃只能点头打了招呼,转身向迷糊喊话:“迷糊,你们都下来吧,我来了!”
迷糊从人堆认出马丙笃就笑了,扭头向车头里的其他人喊:“队长来了没事了,把友军放出来吧。”
这时外面围车喊话的少校参谋也命令己方士兵放下枪散开包围,然后没好气的指着最后两截车皮说:“那是给你们腾出来的,你们用吧。”
马丙笃认真敬了一个礼,双方都没有说话各自领人移开。来到火车末端,马丙笃先爬上去看了一下,车厢里散发着汗味和脚臭,还有些血腥气,四处扔着几条绷带和几件破旧军服,角落里还有两块当夹板的木片,每一样弃物上都有凝固的斑驳血迹,显然是刚刚被强行命令下车的伤兵们所留,马丙笃的心里一紧,转身大喊声:“迷糊,清理车厢,装车!”
搬运工作就这样开始了,其他车厢挤满的伤兵都注视着这些木箱一件件移上火车,有明骂的也有暗唾的,还有来打听是什么宝贝的,队员们一概没有回答,只顾埋头搬移。第一批十辆大车搬空后直接返回天宁寺继续运送,马丙笃打算跟车回去再检查,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炮弹爆炸声在火车站和安阳城中响起,拉车的骡马也受到惊吓胡乱奔腾,幸好车上已经搬空,否则古物得摔毁不少。
马丙笃赶快喝令车夫加快离开,又让众人散开找地方隐蔽,其他车厢里的伤兵也纷纷相携跳下来躲避,呼唤声在爆炸的巨响中实在微弱,好在车站上都是老兵,初时的慌乱过去后,整个隐蔽过程还是比较快速的。
炮击不算猛烈,听上去不是进攻前的集火齐射,也不是威力搜索时的效力射或梯次射,弹着点分散得很大,马丙笃猜测日军缺少准确的射击坐标,只是在黑暗中进行袭扰,估计炮击不会太久,果然,炮声持续了十五分钟后渐渐稀疏下来,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炮击没有完全停下,安阳城内东一下西一下的起响零星爆炸声。
马丙笃迅速从火车下面趴出来检视伤亡,情况还不坏,除了一发炮弹溅起的砖瓦砸伤了几个士兵外,其他队员和伤兵都没有什么问题,车厢里的木箱也都完好。可是马丙笃知道,这种炮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且说打就打,尤能加重守军的心理负担,很多初上战场的国军新丁就是受不了这种恐惧当了逃兵,已经有伤兵哭喊开了,也有大声骂娘的,但更多人又往车上爬,狂吼乱骂,催促着火车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马丙笃让人收拢惊散大车,准备跟回天宁寺装车时,那名商震派来的少校参谋突然跑了回来,两步一摔的找到马丙笃大声说:“商总司令刚刚传令,命令马上开车,否则这一车人都走不了了!”
马丙笃急切说:“我才装了一批,还有两批在天宁寺,再给我三个小时!”
少校参谋摇头:“不成!一个小时也不成!日军的炮弹已经打到城中了,火车挨上一发就完,日军步兵前锋已经到了城北十里,一旦日军步兵占领溆北岸,迫击炮都能打到火车站,谁也走不了!马上开车!”
马丙笃急得直瞪眼:“前面不是有防线吗?怎么这么快就顶不住了?不行!我最快要两个小时!”
少校参谋也上来脾气:“这股日军是钻进来的,绕到了我军防线后面,商总司令已经无兵可派,把自己的警卫团派上去先顶住,司令部只有伙夫站岗了,我这里把伤兵火车送走就要保护司令部转移,最多给你一个小时,过一分都